,等你见到你爹再问吧,我只是告诉你,沈家当初全族流放,死伤大半,可都是端木瑾的功劳。看在你爹的面子上,我们不难为你,所以,这几日你就安分呆在这里。”男人说完带着人转身走了,最后一个关门的黑衣人看着沈画扇,眼中闪过一丝不忍,让沈画扇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这样的眼神。
沈画扇坐在地上,这里是在船舱的最底层,江面上还算平静,不过船舱里的摇晃还是挺大的,她此时的心绪怕是比船舱的震动还要剧烈,那个男人虽然只说了寥寥几句,但却听得沈画扇浑身发冷,她曾听父亲说过,爷爷是得罪了权贵,投靠的靠山也倒了,因此被流放,路上赶路辛苦,所以母亲才早早亡故,还在襁褓里的弟弟也经受不住风寒颠簸而死,只有沈画扇跟着父亲,在最后从西部走了回来,在庭台山定下生活,父亲的功夫好,带领着庭台山的人民赶走了山上的山贼,便在山上住了下来,开山立派收徒弟,维护镇上的治安,大家提到父亲都是赞不绝口,好几家的姑娘寡妇都想嫁给父亲呢,不过父亲真的很爱母亲,从不曾再娶,只有喝醉酒的时候会说上几句醉话,对于过去的事,父亲明显不想让沈画扇知道太多,给她讲得最多的只是爷爷在战场上怎样英勇,打败敌人的事。
父亲一直有事在瞒着她,每年都会有人给父亲寄信,父亲看完信都会愁眉紧锁,有时候也会下山出去很多个月,这些事父亲从来不让她插手,沈画扇也没有去过问,现在想想,父亲真的有很多秘密在瞒着她,难道沈家真的有灭族之仇没有得报,这一切跟端木瑾真的有关系吗?沈画扇不敢想象,若是端木瑾真是害她灭族灭家的人,自己该如何面对她。
“老天爷,你是看我太平日子过久了,存心来折磨我的吧。”沈画扇哀叹一声,“本姑娘情路已经如此坎坷,还要再加上世仇,我该怎么办?”说着,眼泪落了下来。
在船舱里的日子很安静,看管她的是个船妇,对她的服侍还可以,给她喂饭喂水,扶她去如厕,除此之外,便不在船舱里呆着,沈画扇用尽了办法,身后的绳子绑得很严实,而且是她从没有见过的绑法,根本找不到解开的方法,想来是江湖上的人专门发明的绑法吧。
“你又来了。”门被推开,一个黑衣人走进来,端着一个盘子,盘子里装着Jing致的点心。沈画扇不注意都知道是这个人。这个黑衣人对她很照顾,总是会给她送点心送水果,没事就过来看看她,但是他一言不发,总是沈画扇说了半天,他安静听着,隔着面罩,也看不见他的面容。
“我觉得你很熟悉。”沈画扇这一次看着黑衣人,轻轻开口说,“这些日子一直都是你照顾我,我相信你们暂时不会伤害我,但是只有你在额外照顾我,靠近我一分都有暴露的危险,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?而且你给我送的点心都是我爱吃的口味,这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做到,你知不知道,人的熟悉是相互的,当你对一个人熟悉的时候,那个人也在熟悉着你,熟悉你开门是先用左手掌推还是先用右手掌推,熟悉你放东西后是内搓手还是外搓手,熟悉你走路的时候哪一脚着力比较重,你不要再来了,我不会逃跑,如果我能安全上岸,我就回家。”
黑衣人身子一定,他没有侧脸,而是默默放下点心,习惯性要内搓手的动作还没做出来就放下了。
沈画扇低着头,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,心口一阵刺痛,如果你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,那么我就什么都不知道。同时,她又心里生出念想,端木瑾,你不要来,不要来救我,我不要做你重要的人,我只是个路人。
她深深地矛盾着,好像自己怎样做都是错,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,端木瑾被骗上船杀掉,她没有办法看着端木瑾死,如果端木瑾没有上船,而是带着人包围了此船,那么他就会,,,她到底该怎么办?
“小姑娘,今夜且跟着我下船吧。”船妇打开门,扶着被五花大绑的她出来,那么久第一次见到蓝天白云,双目有种流泪的冲动,沈画扇问船妇,“你们今晚上就会行动了是不是?”
船妇带着和善的笑,也不说话。
沈画扇出来才看清这艘船的全貌,整个船有两层,一层是上面的船舱,一层是下面的暗舱,她之前就被捆在暗舱里,突然把她转移出来,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,沈画扇被拖着往渡头走,她一直回头看着那船,船上此时没有一个人露出来,可她知道里面是有人的。
沈画扇被船妇带到了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里,屋里十分简陋,不过船妇却是熟门熟路,煮了开水,问她喝不喝。
沈画扇能看出来这个船妇并不会武功,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安心让船妇来看住她。
船妇收拾了之后,直接伸手解开了沈画扇的绳子,面上浮现出来慈爱的神情,“孩子,一别数年,你都长这么大了,我上一次抱你的时候,你才一丁点,躲在你娘的怀里,不哭也不闹。”
“你是谁?”沈画扇问。
船妇拿着粗布擦了擦眼泪,似乎十分感伤,“沈大哥为了保全你,把我们的消息一众都掩去了,十多年都不敢联系,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局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