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过身来,垂眸看看,坐下来:“是不是我喝完这杯水也该走了?”
“腿长在你身上,想走想留,我说了能算?”
她勾了勾唇,“你说的很是。”这个人,认真起来,口才了得,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,所以,也不想去费那个心力。想起她和许愿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,“你,很会和孩子相处。”我发现,一定是吃错药了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,她现在,可能已经是谁人的妻子、谁人的母亲,这样一想,心里越发的悲凉。
任兆欣看着我,转了转手上的戒指,“嗯,小孩子多好玩哪,哭就是哭,笑就是笑,喜欢就是喜欢,你说是吧。”
我尽量忽视那个存在,把视线定格在她附近,意有所指的话,我听得懂,但我弄不明白她这样说的含义,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,“如今的工作,还喜欢么?”从我和李老师那次见面后,我彻底明白她那么嚣张的底气从哪儿来,也验证了我不敢开口、不愿去深思的那些疑问。我一度以为,她迟早是要离开锦丰的,可她却顶着副总的头衔出现在锦丰宣传册上。
“呵,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,养活自己罢了。”
“任副总,是不是太过自谦了?”
她眼神闪烁,端起水来喝一口,“陈经理是笑话我来了?”
“不敢,不敢。”
好奇怪,我们竟然可以相对而坐一下午,其间,聊闲天、说工作、谈见解,就像是深交的朋友一样。我糊涂起来,回神的时候,都快接近晚饭时间了,任兆欣面前的那杯水,还留有大半,她真的拿我那句话当真了?
我刚站起来,任兆欣问:“哪儿去?”
“做晚饭。”
“出去吃好不好?唔,我请你?”
“嫌我做饭不好吃?”
“不是,比以前好吃多了。”
“嫌以前做的不好?”
她眉眼带笑看着我,“哪里,你误会了。”
话赶话就是不好,等我惊觉自己说了些什么时,只见任兆欣眉眼带笑看着我,我呼吸一滞,转身朝厨房走:“爱吃不吃,不吃拉倒。”
她在后面轻笑:“好小气。”
夏天一到,我们都只喜欢清淡的食物,虽然只是六月里,但天气慢慢热起来了,食物也已经以清热为主。
我这边忙的差不多了,任兆欣站在厨房门口说:“小希,我出去一下。”
“噢。”
两个人,三个菜足够了,摆上桌,砂锅里的薏米粥滚着米花,火关掉。
等了会儿,任兆欣还没回来,想问问她去哪里了,拿起电话来才发现,我不知道她的号码。心里渐渐生出失落来,越集越重。我走上阳台,搁着纱窗往外看,外面车影人声,充满生活的气息,我怎么都融不进去,只能艳羡。
我实不该期待那些,尤其是现在。
可是……
“小希?”任兆欣疑惑地喊着我的名字,“小希?”
心里一松,“这里。”继续看着外面,一只大麦町犬在绿化带里窜来窜去,把路过的孩子吓得躲在大人身后不敢动。
脚步声停在我身后,一手搁在窗台上,顺着我视线落下去的地方向下张望,“看什么呢?”
她的侧脸距离我的不过十公分,声音依旧低醇,“好活泼的狗狗,你也喜欢?”如果,从后面看,此时,我们俩的姿势一定很暧昧,我的整个人都像是被她揽在怀抱里一样。往边上错开一步,“不喜欢。”以前家里有一只狗,三个月龄就到我家来了,陪了我初、高中近五年的时间,非常聪明,连邻居都说没见这么好的狗。每次回家,不管多晚,我人还在大路上,它就已经听出我的脚步声,然后跑去迎接我。可是它误食了偷狗贼的毒药,给它灌肠都没救回来。
晚饭后,我必须要去采购些日常用品在家,任兆欣这个人,从来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理解她。我开始以为,她会在半下午的时候回去,后来以为晚饭后一定会走了,可我拿了钥匙准备出门了她还完全无动于衷。
“你?”
“我不去。”
这可真是我问东她指西,我想还是不要问那么多,也管不了那么多,她来去完全是她的自由。
从我出门开始,一直到晚上睡前,我们没有再说过任何话。夜里也没有前一晚睡的好,昏昏沉沉到天亮,瞪着天花板清醒一下,才想起,家里不止我一人,开门出来,我的卧室门开着,床上收拾的整整齐齐,家里已经没了她的身影。
一整天里,我都失魂落魄的,人过留痕,雁过留声,可她,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。直到晚饭后坐到书房整理下半年的计划,看见了显示屏旁边躺着的那副眼镜,我知道,今天的安排都没有用了。上床休息,床铺间,全是另一个人的气息,我想回书房去,却舍不得这份熟悉。
我照常上班、下班,有空时和小安或是石修沁出去吃吃饭、逛逛街、耍耍乐。
任兆欣再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,仿佛流星划过,留下绮丽的景象让人回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