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地上拽了起来,笑道:“文二公子,承让了。”说罢不等文东来发作,大踏步而去。等拐到一处僻静的巷口,荣流景一捂左胸口,汗从额头淌了下来,略顺了顺气息,暗道:“这厮下手也太狠了。”不过,想起方才躺在地上的文东来,他又笑了起来:“文丞相的二公子当真有趣。”
归远侯府在洛城的东面,不夜楼在西角,虽不是很远,但光靠脚还是得走小半个时辰。
荣流景皱了皱眉,一手捂着胸口,疾步朝东面走去,刚拐进崇仁坊,一盏熟悉的六角灯笼映入眼帘,橘红色的灯笼皮上硕大的“荣”字清晰入目,想是侯府里的下人见小侯爷夜深未归,出来寻人了。待走到跟前,果然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“梳乐,太好了。”来人正是荣流景的丫鬟图梳乐,她一脸的焦虑,等看清了眼前的荣流景,方才舒了一口气,迎上前来。
“小侯爷,您又去哪里了,害的我们一顿好找。”驾车的罗管事嘿嘿一笑,脸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。
荣流景一手刚揭开马车的门帘,一脚已经踏进了马车,坐定后,接过梳乐递过来茶,一饮而尽。
“侯爷和夫人正急得四处寻你呢。”图梳乐接过茶盏,又继续倒了一盏,递到跟前。
荣流景摆了摆手,沉yin片刻问道:“你可知是何事寻我?”
“奴婢怎能知晓?”图梳乐边将茶盏放回茶几上,边回答道:“好像宫里来人了。”
“宫里真的来人了?”荣流景一怔,忙又大喜道:“太好了!”
人还没迈进春深堂,荣流景急切地大声嚷道:“爹,娘,是不是宫里来人了?”
“是宫里来人了,方才花公公来过。”正厅上坐着一脸凝重之色的中年妇人,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景儿。”一旁站着的同样面带凝重,一脸踌躇的中年男子长长舒了口气道:“宫里刚来了旨意。”
荣流景一喜张口忙问:“可是,长安公主——?”
中年男子着一身绯色丝罗绢制官服,胸前醒目的绣着麒麟补子,正二品的侯爵,正是年初才归京,加封归远侯的荣恩伯,他看着儿子,眉头紧蹙,摇了摇头,重重地将手掌落在了桌案上,低声道:“下月二十五日,大婚,圣上亲赐。”略顿了顿,又道:“赐的是文萧让的二女儿,文采薇。”
荣流景目瞪口呆地杵在那,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已经是无法用词语来形容的震惊了。
“文萧让”他几乎吃惊地快要发疯了,一字一句:“可就是文丞相?
荣夫人僵硬的点了点头,眼泪几跃夺眶而出,只得用手掩住了面。
半响,春深堂死一般的沉寂,过了好久,荣流景才惊醒了过来,惊声道:“是不是圣上老糊涂了,好端端的长安公主,为什么变成了文丞相的二女儿,文什么薇的。”
“明日一早随我进宫。”荣恩伯扶起一旁木然呆滞的夫人,两人面容相对,满是悲戚之色。
“对对对,进宫问个究竟。”荣流景终于彻底的清醒了过来。
“是进宫谢恩呐!”荣恩伯纠正他,搀起夫人,朝里间走去。
从踏进洛城的那一刻起,荣恩伯就知道,京师与自己不过是一座巨大的牢笼罢了,那个意气风发的抚远大将军,戍边二十余年的勇士和那个青葱少年一起,埋葬在了遥远的苍梧城里,再也不会回来。
?
☆、嫁
? 二、嫁
“小妹,二哥跟你说,那荣家的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!”文东来疼的龇牙咧嘴半瘫坐在紫檀木官帽椅里,身旁立着一位着葱白色衣裙的女子,发髻上并无过多的首饰,只插了支纯色羊脂白玉簪子,衬着凝脂白肌,整个人素雅洁净,通透无暇。她俯下身子,手里提着个冰袋子,不停地在文东来的嘴角和右眼眼窝附近来来回回的移动,见他嘴巴不停地在说,便在嘴角处重重地压了下去。
“嗷——!”果不其然,文东来疼的大叫。
“二哥别动。”敷冰袋子正是文东来的小妹文采薇,她明眸似水,一抹朱唇轻启,笑若嫣然。
“不行,我得跟你说说荣家那小儿的事,他成日在不夜楼泡着,不是烂醉如泥,就是跟那些个姑娘们嬉笑玩乐,小妹怎能嫁给这种人呢?”他指了指自己脸上乌青块,说道:“这脸上的伤就是他打的,昨晚在不夜楼——”。
“二哥,你居然打不过他!”显然文采薇抓到了重点。
文东来顿觉脸上无光,一下子从她手里抢过了冰袋子:“嗳!行了,行了,疼死我了,下手也不轻一些,我自己来。”
文采薇也不恼他,笑盈盈地在他面前紫檀四面平式雕蒲草纹样方桌一侧坐下,一旁的婢女南烛忙倒了盏茶水,递上前去。
“我说小妹,父亲这是要把你往火坑里推啊?你难道就这么生生的坐以待毙了?”文东来一边疼的龇牙咧嘴一边歪着嘴继续说道。
“二哥,你觉得我有其他办法么?” 文采薇轻抿一口茶,悠然道:“二哥可是有何良策,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