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,只是踮着脚尖,将支着窗的小棍儿收起来。对着神色诧异的沈微,开口道:“睡吧。”
沈微一怔:“哦?”
阿瑜已接着淡淡月光走到床前整理起被褥,小小的人一脸认真地铺被子的样子,可爱至极。沈微走上前接过她手上的被褥帮着铺展,铺到一半又觉得屋里未免太暗,看着一旁灯台,走过去对着发了好一会愣,看得阿瑜莫名其妙。沈微打量了会取开了灯罩,对着里头的蜡愁眉不展,脑子一缺弦,开口道:“阿姨,借个火——”
阿瑜听着只觉得越发莫名其妙:“借火?”
沈微还没反应过来,只是点点头,专注地看着灯台,一只手抬起来做了个点打火机的手势,一面道:“懂了么?”
阿瑜似有所领悟,几步走上前来,扯了扯沈微的衣摆,看着上头有残余的茶渍又收回手:“我知道了,你……你抱我一下……”沈微垂眼看着矮矮的阿瑜,眼里透出几丝疑惑,还是半蹲下身伸手抱住阿瑜,阿瑜一恼:“抱我起来!”
沈微这才反应过来,抬手将阿瑜抱起来,就看着阿瑜伸出洁如白玉的小手,打了个响指,指尖便窜起一股幽蓝火焰,和打开煤气灶一样,沈微看傻。阿瑜用指尖迸出来的火焰将蜡烛点亮,一边用极为淡然的口气道:“原来是问我讨狐火,直说不就好了么。”
那声音乍听颇有威仪的样子,可惜是被一个nai声nai气的小娃娃说出来,跌了好些份。
沈微放下阿瑜,给蜡烛套上灯罩,看着灯罩上绘得牡丹上的蝴蝶又没挪开目光,那蝴蝶一经烛火便登时亮起来,却不是普通的昏黄色,莹莹微蓝,看得沈微啧啧称奇。
阿瑜躺到床上,盖好了被子,抬头看了眼,口里嗤声不屑道:“无非是用山上的乌蓝花涂了色,你倒当它是宝贝呢,你究竟——”是不是他们口里的圣女?话没说到一半,便被沈微扑上去捂住嘴,小孩被沈微半压在身下,竟微微红了红小脸,一把推开沈微道:“你乱来什么!”
沈微倒没注意阿瑜的脸色,只是一劲儿摆手:“这话可不能乱说,我若不是祥瑞圣女,便是祸端天降,他们整个村的人都会把我绑起来活活烧死!”活活烧死是沈微的臆测,拿来唬小孩罢了。
阿瑜脸色丝毫不改,又将沈微推开几分,自顾自将身边的被褥也往外推了推:“你睡地上。”沈微听了眨眨眼,探手去摸阿瑜的额头,一边自言自语低声道:“没病啊……”
见阿瑜脸上似有恼怒之色,讪讪的收回了手,又说:“你这小孩怎么不讲道理,这是我的屋,你平白无故跑进来说和我同睡,我好心好意的答应了你,你现在却让我睡在地上,这是什么道理?”说着挤眉弄眼,就弄出几滴泪来,可怜巴巴地看着她。
阿瑜还是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,沈微倦意上头,有点不耐:“你不过是个小孩子,还是女娃娃,虽是个狐狸崽子,也没什么好忌讳的。”说着便褪了鞋袜爬上床,软软地瘫在那里不动了。
阿瑜盯着沈微若有所思,一双莹白的手抓住被褥给沈微盖上,唇角微微翘起,狐狸眼里透出几分柔媚味道,与年龄极不相称:“也是……我现在是个小孩。”一边若有所思的蜷进被窝里。只是片刻沈微已睡熟,侧过身不老实地将阿瑜圈进怀里抱住,阿瑜睁着眼也不动,任她抱在怀里,一双眼亮亮的。
隔日晨起,沈微迷迷糊糊半睁开眼,就瞧见阿瑜已经起了身,正端着一碗米粥慢慢的喝。看那挺腰直背一丝不苟的样子,沈微微微恍然,原来这世上还有小孩能将一碗米粥喝得如此优雅,不知不觉就托腮半支起身子,仔仔细细看了起来。
阿瑜半逆着光,秀挺鼻梁至微抿起的唇瓣,无一处轮廓不是恰好,淡淡日光之下笼着柔和的一层光,温温润润倒少了几分昨日的冷沉,连捧着白瓷碗的手也似镀了薄薄金光。阿瑜慢悠悠地从容喝完一碗粥,放下白瓷碗,舌尖在唇边扫过一圈,似吃完食的狐狸。
倏尔转过头,微挑眼尾似笑非笑地对沈微道:“看够了?”
沈微骨子里的大流氓大尾巴狼,见漂亮小孩对着自己说话,忙不迭笑眯眯摇摇头:“你再吃一碗吧,我还没看够。”兜头就被一只丢过来的碗砸中了头。
“女登徒子!”分明是含着笑腔的一句嗔怪。
紧接着传来“砰”的一声摔门声。
沈微心说好烈性的小狐狸崽儿,侧头见床头有一件崭新的白长袍,不是上次袖摆描着金丝边的。袖摆干净,只绣着几朵淡色杏花,粉嫩嫩,衣角处落了两处团花,也不扎眼。沈微拿在手里越看越喜欢,到最后弯着眼乐滋滋的穿在身上,趁着没人在屋里旋了几圈。
阿瑜正端着一碗米粥站在门外,看着沈微穿着衣服乐颠颠旋来转去的傻样,不觉扑哧一笑。惊得沈微一屁股坐在地上,倒不是羞愧被人瞧见傻样消遣一笑,惊得是这小狐狸崽儿还会笑!沈微只觉得纵使有人到处在放烟花,天上烟花璀璨一片,地上百花次第开放,都及不上这小孩儿勾魂一笑。
这小孩,要了亲命了!
阿瑜噙着那抹笑意不褪,端着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