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什么情况这是。陈叔叔?她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打招呼才好了,只得含糊笑道:“您好。”
陈滨常哈哈一笑,颔首道:“你好。你就跟着以萱也叫我叔叔吧。”
牟颖根本摸不着头脑,见曾以萱没什么表示,便也笑着应了。
这完全像是个普通居家的饭局,聊的都是些家长里短,没什么正事的样子,气氛倒是挺亲切。和上次一样,服务生远远守在包间外面,只有你推门出去或是按下服务铃才会近前,这显然是出于保护客人*的考虑。郑启怀于是负起了服务生的职责,端杯倒酒,举箸布菜,毫不含糊。
饶是之前曾以萱已跟她打过招呼,牟颖仍看得心里咋舌。天启地产也算是业内能排上号的房企了,郑启怀这么作低伏小,怕是有求于人、所图甚大。
对面的小哥泰然自若只顾吃喝不开口,她自然也不能泄~了底气,只能催眠自己,坦然接受郑启怀的频频示好。
直到郑启怀再一次举杯敬酒之时,陈滨常忽然笑道:“以萱,一杯都不喝实在不像话。”
牟颖一惊,立刻转头看向曾以萱。
曾以萱笑一笑,道:“陈叔叔,上次那一杯,我可是胃疼了两天。您就饶了我吧。”
陈滨常伸了根手指,隔空点点她,面上倒是还带着笑:“胃疼两天就不敬我酒?还是不重视。我当年在部队的时候……”
曾以萱垂眸一笑,乖乖听他的数落,偶尔回上一两句,也完全是往他光荣往昔的路子上引,尽哄他说些陈年往事,直逗得他开开心心眉飞色舞,却绝口不提喝酒的事。
牟颖心中微定,却更加疑惑上一次曾以萱为什么竟没能逃掉。看起来她应付起这种场合根本就是游刃有余,不像会被逼到墙角的样子。
谁知陈滨常说着说着,不动声色地暼一眼郑启怀,转掉话题:“诓我讲了那么多,以萱你也该喝一杯了吧?我也不难为你,跟上次一样,一杯就好。”
牟颖心中一紧,忍不住就想插话。
却听曾以萱轻笑道:“兜了这么久您居然还记得?也太让人失望了。”
陈滨常哈哈笑起来:“你这小鬼头,让你喝杯酒怎么就这么费劲?咱们不提别的,我好歹也算是你长辈吧?还是你现在有了这丫头,觉得可以不认我这个长辈了?”
牟颖几乎被呛到。什么鬼?
曾以萱微觉无奈,只好半开玩笑地继续哄老人家:“您当然是我长辈……”得,她就知道没这么容易……
很多人都知道陈滨常跟她关系有些古怪,看公事呢似乎对她还不错,没怎么为难过曾氏,可又总爱在类似喝酒这样的小事上打压她,让人弄不清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其实说穿了很简单。陈滨常的前妻是殷语的小~姨,她早年病逝,没能享受到后期陈滨常连连提升的好处。但陈滨常心里却一直念着他的结发妻,并未再娶。他们夫妻没有子女,一直视殷语如亲生。因着这层关系,早年曾以萱跟他一度走得很近,如非他的帮助,后来跟父母出柜惹得父亲暴跳如雷之时,她们的路恐怕还会艰难很多。
但当日越亲近,现在便越尴尬。当年陈滨常觉得她很对他胃口,对她跟对殷语几无差别。和殷语分手之后,她接手曾氏,陈滨常的位置又在那儿,明显就是瓜田李下,近也不对,远也不对,她对陈滨常便只好能避则避,实在避不开之时,就免不了要被他明刺暗讽一番。
在旁观者如柯思柔看来,这人就是故意找碴,因着殷语这层关系心怀不忿而已。曾以萱却知道他并非小气之人,只怕还是借着长辈的立场,存了几分想要重新撮合她和殷语的意思,大概也是想要逼出她的真心话。他似乎一直认为,当年之事必有隐情,她跟殷语之间并非无可转圜。
若他知道她是真的完全不能喝酒,也不至于这样逼她,然而她不能说出真~相,又不忍一意拂逆他的好意,就总会左右为难。
陈滨常叹口气,指指牟颖:“丫头,你们曾总是不肯陪我喝这杯酒了,你呢?”
曾以萱眉头微皱,就知道他点名要她带牟颖来必是有事,这么快就掉转矛头了么。
她知道牟颖酒量其实不怎么样。上一次她在养老产业园午宴上不过喝了几杯红酒,回去的车上就睡了过去。何况陈滨常对牟颖怕是不会像对她这么客气。
牟颖愣了愣,起身斟酒:“我敬您一杯。”她原本就陪着喝了点红酒,已经跟了好几轮,虽然还不至于过量,但也不远了。
“好!我就喜欢这种干脆的孩子。不过一杯可不够。喝红酒也不够劲儿。”陈滨常笑着看向郑启怀,“郑总,麻烦你去叫瓶茅台?”
不等郑启怀点头,曾以萱已开口阻拦:“陈叔叔,她酒量浅,茅台……”
“你不许说话!”陈滨常沉了脸,“你要心疼就你替她喝,我没意见。”
牟颖吓一跳,立刻开口:“不不不,我喝我喝。”
郑启怀起身离开,房间气氛一时间有些僵。
曾以萱叹口气,拉着牟颖坐下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