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这些情感一天比一天强烈,我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喜欢上她了。”
晋姨手里动作慢慢停了。
——你就那么喜欢他吗?
忽而一道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进脑海里,她的眸光猝然凝滞。
——我总是想要他的目光能够多些停留在我身上,想要他更加在乎我,一直陪着我,对我更好一些……你说,这算是喜欢吗?
女子的音容笑貌渐渐清晰起来。是了,那一年,她同勾瑶一起站在昆仑山巅远望河川时,对方就是这般回答自己的问题的。彼时阳光穿透松枝,刺痛了她的眸眼。
“我成亲那天,你会来吗?”勾瑶低声问道。两个月后,便是她同魔尊大婚的日子。
她却轻轻摇头,转开了脸,没让对方看见自己眼底的黯然。
“你成亲那天,我率魔军远赴冥关平定妖凰之乱。但不出十年,我定会平安回来,然后便哪也不去了,卸下战甲,守在你身边,看着你同他生儿育女,一直这般幸福下去……”
……
“晋姨?”手上传来轻微的触碰。
回过神来,看见面前小白猫疑惑的神色,而那只小爪子正按在自己放于桌面的手上,又推了推:“怎么了?”
“晋姨,你刚刚想到什么了啊这么出神?”尹泊燕也凑过来,一副好奇模样。
“没什么,忽然想到了一些琐事而已。”她微微勾唇,在她们脑袋上摸了摸。尹泊燕笑着将一碟花生摆到她面前。
这时气氛就有些微妙了,她终是疼勾月的,听见勾月坦诚的这一番话,原本要挤兑樊禅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。再回想之前的暗中观察,那个樊禅……的确是真心对自家小公主的。
心底那杆秤,已经无声倾斜。
她嗔怪地伸出手指往小白猫脑门上戳了戳:“这般看来,你倒是认定那个樊禅了。”
勾月甩甩毛绒耳朵,轻快地摇了下尾巴:“当然了,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樊禅拐到手的,怎么能轻易放开。哪怕别人再好,我也只想待在她身边。”
“因为和她在一起时,我才是快乐的。”笃定地说完这句话,脸上的笑意再也掩盖不住了。仿佛覆在心头的Yin云终于散开,愈发澄净明朗地看见了那条通往远方的道路。
跟当年那个不顾神帝反对,毅然决然地嫁给魔尊的仙界公主如此相像。
晋姨低低叹了口气。果然是那人的女儿啊。半晌,她才敛下眉间异色,又伸手摸摸面前小白猫的脑袋,温声道:“但无论怎样,你爹也是为你好啊。”
“我明白……可是我勉强不了自己嘛。”勾月闷闷道。
她默然,而后摇头笑了:“算了算了,不说这些啦,今个天气这么好,晋姨抱你去散散步吧。”说着就张开手臂伸到猫面前。
小白猫却不像预想中的那样靠过来,而是转身跳下了桌子,笑道:“不用了,我自己走就好。”
美妇人神色一僵,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团欢快走远的雪白色,纳罕道:“不对啊,从前去哪儿不是像个残废似的让人抱着抬着的,今个居然……居然自己走了?!”
一旁的尹泊燕则是满脸欣慰地擦了擦眼角,长声感慨:“看吧,咱们小月月终于长大自立了呢,真好~”
晋姨:“是,是么……”
魔界的另一端,山道上已经有了打斗的痕迹。
几块被震碎的岩石滚落到深不见底的崖下,听不见一丝回响。崖边,两人面向而立,正互相对峙着。烟沙弥漫,狂风灌袖。
祁绒看着对面拦住他去路的红发男人,沉声道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,重焰。”
“当然是想教训你一顿了!”重焰冷冷盯着他,握住刀柄的手收紧:“都是因为你小子,才使得我妹妹成现在这样,还害我被关了这么久!哼……枉我之前把你当朋友,真是瞎了眼错看了你!”
“呵,我可没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。”祁绒面不改色,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,手中玉扇轻摇:“更何况,现在你不是好好地出来了么,不见得有多大损失。至于公主,我将她找回来难道不是好事?她身为魔界公主却逃婚在外,与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无媒苟合,传出去是个多大的笑话?”
“住口!”重焰听见这些话额际青筋一突,再也忍不住,暴怒地扬起手中大刀就呼地朝对面砍去。
祁绒立即躲闪开,冷声:“你这般不怕魔尊动怒?”
“少拿我爹来压我!”又是一刀劈下来,将后边山石都削去大半。祁绒被这道劲气震得踉跄,忽然内息一乱,嘴角边就溢出了血丝。
重焰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顶不住了,停下来骂道:“怎么这么不经打,我还没怎么动真格呢。”
祁绒抬手拭去嘴角边的血丝,闻言瞪过来一眼。许是他长得太过白净清秀,此时又眸子shi润,唇瓣染红,薄怒的神情里竟也生出了几分别样的风情来。
倔强中带几分……娇柔可怜?
重焰心头莫名一颤,愣了愣神,觉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