勾月还是头一回见她这样,耐着性子听了半天,恍然大悟:“你是指莲心?!”
“原来叫莲心?”尹泊燕捂住自己的心口,将这两个字默念了好几遍,又满脸陶醉地低叹:“真是温柔如水的美女子啊。”
真是够了!某猫忍不住翻白眼,“她是樊禅带回来安顿在后院灵池中的莲女,温柔贤惠,喜欢吃莲藕,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,你可别乱打主意啊。”
喜欢吃莲藕?尹泊燕有那么一瞬的愣神,而后回神斜了她一眼:“喜欢却不打主意怎么能追得到手?一见钟情了不可以么,正经人家又怎样,姐姐我才不像你这么墨迹。”
哟呵……勾月被气笑了,将信将疑地看过去,试图在那张妖媚的脸上找出玩笑的痕迹:“你是认真的?”
“嗯哼……”眼前美人抛来一个风情的媚眼,转而正姿端坐,垂眸缓缓道:“我要从良了。”
……从良什么的,勾月才不信呢,相比之下她还宁可相信乌鸦落水后会被洗成白色。但好在莲心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,不像外头那些个花痴的妖Jing妹妹红粉知己。她就含笑等着看这厮到时候如何吃瘪,伤心难过吧。
哼哼,也该有人来治治这不正经的家伙了。
于是一边在心里幸灾乐祸恶意揣测,一边把发小的糕点席卷一空。吃饱喝足,还不客气地顺了一些,才从小楼里走出来。左右看了看,还是没半个人影。她向着樊禅的房间走去,推开门,意料之中的空荡安静,但却感觉到那人已经回来过了。
她眼尖地发现桌子上多出来了一样东西。
是一个白玉瓶子,形状像普通小酒壶,跟她的青玉大碗摆在一块儿。她有些好奇,就拿起来端详了一下,外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,可她知道,这跟清灵钵一样,是个不简单的法器。
“这瓶子里会是什么呢?”于是又摇了摇,掂量许久,再将瓶口搁到眼前,眯着眼睛往里瞧。而这一瞧就惊得差点脱手摔掉。
“——岂有此理!”看了又看,终于确认瓶子里真的是蜷缩着个女人身影而不是自己眼花错觉,某猫颓然后退一步,咬牙切齿:“死木头,碗里有我了还不够,还要藏其他的女人!”难道今早出去就是为了……
“你在说什么?”清冷的音色在耳边响起。
樊禅一回来就听见这么些莫名其妙的话,抬眼更是意外地看见某猫满脸幽怨,直教她摸不清头脑,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她是谁?”一个白玉瓶立即举到了她跟前。
她愣了一下才明白所指,淡然道:“这女子是我在后山发现的,然后便救了回来。”
“为什么要救她?”
“她昏迷在路边。”
“你知道她什么来历么,昏迷在路边……万一她其实是坏人伪装的呢呢?哼……”某猫高冷抱着臂,凉凉睨过来一眼:“见到漂亮女人就往家里捡。”
没错,她现在满满的危机感,就是因为这陌生女子太漂亮了。特别是这会儿对方被她折腾醒了在瓶子里坐起身望过来的模样,怎么看怎么狐媚。
樊禅见法器中的女子已经醒了,就施咒将她放了出来。这下子勾月看得更清楚了。
棕色波浪般微卷的柔亮长发,白皙的肌肤,翘挺的鼻子,深邃幽亮的眼眸,凹凸有料(重读)的身段。一身白纱裙虽起皱脏污了,仍不妨碍那美感,风情魅惑得像异域公主。
女子被毫不掩饰的目光打量得有些局促,加之眼下在这陌生的地方,也不知自己将面临何种处境,更是不安了起来,脸上露出些许惧意,显得楚楚可怜。
勾月的目光在女子裙下露出的白皙小腿和一对玉足上飘过,随即不动声色地斜了眼身旁的樊禅,抬手在物戒里取出一件外袍,上前给她披上,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那些风光。
女子显得有些无措。好热,她不太明白勾月的举动,就算露出双腿也没什么不对吧,在她从前的国度里,这样的穿着再正常不过了……不过对方看起来没有恶意,唔……应该是友好的表现吧。
想到这里,女子展颜一笑,那无邪的光辉直要闪得勾月睁不开眼。
樊禅在一旁看着二人此番友好互动,顿时觉得欣慰。遂温声解释道:“她因过度饥饿而无力昏倒在路边,那虚弱的模样,和初遇时的你很像。我检查过她非凶邪之物,才带了回来。”
我当初才没那么不中用……某猫暗自嘟囔一句,心情却晴朗了,撩起耳边发丝,瞬间变得贤惠亲切起来:“姑娘,你是饿昏在路边的?”
“唔……你们是谁?”女子小心翼翼地开口,声音软软的,很是轻柔好听。
“我叫勾月,她是樊禅。”勾月说着,抬指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粉色光线,清晰地勾勒出了这两个名字。中间还有意无意地留下一笔,好似在这两个并排的名字中牵了一根红线。
女子看着眼前缓缓消失的名字,很有礼数地叠手齐眉,缓缓一拜,“多谢二位相救。”随即又端坐好,两手平放在膝上,“我叫雨安。雨天的雨,平安的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