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和大哥随父亲,因为我母亲生下我后就去了所以才会这样……我们魔界里有这种传统。”勾月垂下眸子,大眼睛里流露出几分落寞。
“而我连母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,只听别人说她很美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但是二姐很喜欢母亲。所以因着那件事情,她很讨厌我,甚至可以说是怨恨了。她觉得是我害死了母亲,就处处跟我作对,从小到大不知害我吃了多少苦头……”
那声音里含着些不经意的委屈,樊禅听着有一丝心疼。侧目看向身旁人微微拉耸着的脑袋,轻声开口:“或许你姐姐并没有那么怨恨讨厌你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勾月闻言倏地看过来,就见对方脸上神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:“凭感觉。”
凭感觉?
“你才见她一面就有感觉了?还这样帮她说话。说,你是不是喜欢她?”
她气急败坏地凑到樊禅跟前,“重烟雪这种坏女人是最擅长伪装的,人前总是摆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样,背地里使坏,不知瞒过了多少人的眼睛,你可别被她骗了!这次要不是她从中作梗,我也不用去嫁给那个什么青蛇族的摩飒!”
☆、第34章 三十四山路花灯
提起那桩婚事,勾月心里就不舒服,愤愤了好半天才平息下来,随后发觉樊禅一直都不做声,就抬头不满地睨了一眼过去:“喂,听见我要嫁人你没反应的么。”
“你与那个妖族王子的事情,我之前在耀县时就听说了,所以现在没有什么好惊奇的。”樊禅回答。
这时山间薄雾忽而袭来,添了几丝寒意。天色很快变得暗沉,昼夜在悄然更替,亮起的星辉月色却透不进密匝匝的枝柯,林荫下更是漆黑一片。
走着走着周遭光线就愈发暗淡了,脚下影子已经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勾月盯着身旁人隐约的轮廓,莫名地觉得有些迷茫无力。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呢?就算她现在跟樊禅说自己立刻要去嫁人了,恐怕对方也不会阻拦什么。
算了,本来就不关这人的事不是么……可是,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,叫人好不甘心。
她低声嘟囔:“真是像木头一样,不解风情。”
“什么?”樊禅挑眉。
“哼。”某猫不开心地转开脸。
樊禅不明所以。回想了一下,似乎方才并没有哪里做得不对,但身旁人这孩子般闹别扭的神态惹得她嘴角不禁上扬。转念间想到了之前勾月的姐姐说过的那些话,便开口问道:“你这些日子会有危险么?”
“不会的啦,放心吧。”勾月无所谓道:“除非重烟雪那女人又算计我。”
樊禅若有所思,转头看了她一会儿,问:“你来凡界这么久了,不想回自己家中去看看么。”
勾月听了猛然抬起脸来,一瞬不瞬地看着樊禅,目光里带着些她不理解的幽怨:“你想我走?”
没料到对方会这样问,樊禅怔了片刻,心头便是难言地触动了一下,张了张嘴,竟说不出什么。许久后才转开脸直视前方,目光落在了空虚处:“你如今魔性已然得以控制,过不久即可化解封印恢复原本形貌。若你想离开,我便解开伽罗环放你离去。”
“如果我想走了你就立即让我走?”勾月盯着樊禅的脸,试图在上面找到一丝不舍,然而伊人清冷依旧,眼潭里也不见波动。
她心中涩然,也跟着转开了视线。既然对方不想正面回答,她不会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。就当……就当做这人古板木讷,不懂坦率地表达心意好了。
自我安慰一番后,心里也好受了些。不过这会儿安静下来了,她倒是注意到了一点。就是以前同这人行走的时候,对方都是走在她前头好几步远的,而今却是放慢了并排而行,有意无意地,将她控制在了余光所及的地方。
那是不是表明……这块木头真有些在意起她了?
心空霍然晴朗。正窃喜的时候,不久前重烟雪问的那句话陡然蹦进脑海里。
你好像很在意她么,你跟她是什么关系……
这个问题樊禅也没有回答。但究竟是什么关系呢……朋友?而且还是化敌为友的那种?勾月暗自蹙眉,这种关系感觉好脆弱啊,简直可有可无,还不如仇人的羁绊来得深……
于是又一阵气闷。抬眼见樊禅已经走到自己前面些了,她眼珠子转转,脚下故意踉跄了一下,叫道:“啊呀,山路这么黑,好像扭到脚了!”
樊禅停下来,回头看她。
勾月蹲下来捂着脚踝,装作很疼的模样。心道这木头见她伤了脚,接下来定会主动背着她走什么的了,却没想到樊禅直接越过她,走到了路边一簇花丛旁。
其实勾月是不是假装的,樊禅怎会看不出来。她颇为无奈地摇摇头,半蹲下身折取了路边花丛中的一枝。那是一种很漂亮的花,粉白色的花瓣向里包拢起来,圆鼓鼓地像铃铛一样,一串串惹人怜爱,开到了夜里还未见凋零。
“这是铃兰,神隐一带生长着许多。”她见勾月也走了过来,便示意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