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将手移到男子的心口处,“所幸那梦魔也没有下狠手,似乎有意留着他苟延残喘。”
“或许是见他俊俏,舍不得下手想要慢慢吃也不一定。”猫迅速接口,说完还不解恨,又优雅地补了句:“那个无耻的下流胚子”
……好明显的泄愤。坐在床边的人瞥过来,猫立即赏了一记眼刀:“这么看我做什么?”
樊禅不说话,抿了抿嘴角,将目光放回男子身上,指尖轻划,带起一道金光,在他眉间画下了一道符纹。随即檀口轻启,念出一句咒诀,那道符纹便倏地破碎,复而化作金光点点,缓缓飘动成一线,向别处飞去了。樊禅目光跟着望去,最后落到了那面正对着床头的铜镜上。
“或许就藏在这面镜子里了。你在此处守着,我进入镜中看看。”樊禅拈诀设下结界,消隐了气息。
勾月见她要走,下意识地就伸出爪子拉住她衣角:“喂,你就把我留在这里了?万一我把持不住把这男人咬死了怎么办。”
话音刚落,就感觉手上银环紧了紧。
“你?你又对我做了什么?!”勾月一恼,语气不善地问道,但仍旧没放开手。
“若是闻见血腥,或是你动了邪念,它会与你同归于尽。”对面人清冷看了她一眼,留下这一句,便闪身进入铜镜里。镜面如湖水晕开涟漪的时候,那轻薄的灰白色衣料也如流沙一般从她手里溜走了。
手上一空,心头一悸,感觉有些说不出的奇怪。勾月冷哼了一声:“你最好出不来了。”
可事实上樊禅不一会儿就从镜子里出来了。她出来的时候,某猫正百无聊赖地蹲在赵家二少爷的胸口上,两只前爪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人家娇贵的脸上踩。
“咦,怎样了?让我等了那么久,都快无聊死了。”听见动静,勾月立即看了过来,只是爪子还未停,意犹未尽地再踩了几把,才从那男子胸口上下来。
樊禅皱了皱眉,抬手在镜子周围又设下了道厚实的结界,对她说:“等下还要再去一次。”刚刚只是探探虚实,而那凡人的魂魄的确是被困在那里面了,只是……还不知该如何去救他。
勾月倒是很有兴致:“诶,这次我跟你一起进去。”
“你留在这里。”樊禅在铜镜旁支起一根香,再从袖中取出一小段红线,拉长,将其中一端系在自己手上,随后倾身过来拿起某猫的小rou爪子。
猫一惊,连忙缩回爪:“你干什么!”这人是怎么回事……突然把红线系在她和自己的手上……
樊禅动作一顿,神情认真地看着她,“这梦魔非同小可,一炷香之后我若还不回来,你便扯动红线,助我离开那里。”
原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……
而且,听上去还蛮危险的。勾月被樊禅这么认真地看了许久,轻咳了一声,不大自然地转开视线。随后傲娇地抬起爪子:“喏,快些。记住了,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喵。”
……
再次进入幻境里的时候,景象还是之前那番模样。浓雾环绕,忽聚忽散,而远方花树楼阁忽隐忽现。
樊禅放轻步子,消声隐息,顺着之前走过的路径穿过那重重烟雾。等转了个弯,烟雾忽然散去,眼前就如柳暗花明般霍然开朗了。举目可见远山连绵,天际飞鸟悠然,一树树海棠开得正艳,两侧从墙院里探出来。
而眼前的小巷通向远处的一座座院落楼阁。
她沿着石板小巷往前走,又穿过了几道拱门,如同行走在迷宫里。两侧偶尔路过的宅邸大门都是打开的,里头花树繁茂,院落石桌不着一尘,具是窗明几净,一派祥和。
然而令樊禅惊异的是,每处院落的景致都是不一样的。各有特色的院落,真实得不像梦境,连许多细节处都是堪称完美,只不过这片地方空无一人,太过于幽静了。
不得不承认,这个地方确实很美,有值得人留恋沉迷之处。能编织出如此稳定又构架庞大的幻境,并维持半月之久,可见那梦魔的实力。而在这里一切皆是由那梦魔掌控的,她的法术会受到抑制,万一被发现,她会有很大危险。
于是她更加小心了,一边观察,一边慢慢行走。
“……一个毽儿,踢两半儿……”这时,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些隐约的声音,如幼童戏耍。樊禅加快些步子,贴墙而行。渐渐地,那声音就越发清晰了:“打花鼓来,绕花线儿……九十九个,数到一百……”好似是一首民间童谣!
樊禅循声往长廊外望过去,只见不远处掩映在繁花绿树的一座楼阁上,两个小孩正踢着毽子,边踢边唱,笑靥如花。
她凝眸,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。楼上那小男孩就是那赵家二少爷,而另一个,应该就是早年意外夭折的小姐了。只见这两个孩童笑着唱着,都是天真无邪的模样。风过吹起花瓣和笑声,海棠落了一地,笑声依旧如银铃传得很远很远。
昔时欢乐,今已难及,唯有梦里相见,再拾儿时好。结合这周遭景致和满地花香,梦境之唯美,已经超出了想象。
梦魔食梦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