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轻叱,“谁?”鄢然不慌不忙道:“是我。”
脚步声顿了顿,随即变得急促,紧接着客厅的大灯亮了,突如其来的光亮,让鄢然有些不适的抖了抖长睫,她面前站着一个穿戴整齐的女孩子,中分的栗色长发披散在胸前,粉雕玉琢的面容,纤瘦的身材,与鄢然赫然一模一样,在场的若有第二个人在,对着这犹如双生子的绝世容颜,定会恍然不已。
这一时间,谁也没有说话,沉默在她们两个人之间传递着,“你这么久没来,我还以为,你把我忘了呢?”她率先走了过来,语气很有些幽怨。“对不起……”鄢然语气轻柔,她只能选择道歉,“镜珂。”
“你就只想对我说这三个字吗?”赵镜珂眼眸低垂,牵起一抹无力的笑。
“再过一阵子就好了。”鄢然只是这么说,“是吗,”赵镜珂眼里水光润泽,“你明明知道我想听的是你的解释!”
“然姐,你原先对我所说的,难道就是为了稳住我,不肆意接近宁莫尧吗?”她垂落眼睑,双肩不自觉颤抖着,“这几个月来,我不敢去找你,也不敢打电话给你,生怕误了你的事儿,好不容易等到你来了,你却只肯说那没有用处的三个字!”
赵镜珂双手掩盖住自己的脸,晶莹的泪水不断从指缝中滴落,鄢然见她这样,无法说出一句话来,她痛惜的望着赵镜珂,伸手环住了她。
“然姐,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已经一点儿也不重要了吗?!”怀中的赵镜珂说的话鼻音很重,蕴含了无限委屈。鄢然被她这些不是逼问却更胜逼问的话儿,逼得退无可退!
鄢然一点一点抚着赵镜珂的长发,心里幽幽想着,她要是不重要,自己上次怎么会明晓得都是错误,却宁愿将错就错的帮着她呢!这一回儿,她绝不能这样了,她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了,继续这样下去,只能是错中之错,况且她也不愿意伤害宁莫尧和赵镜珂这两个人之中的任何一个!
莫幽这些天出差了,可偏偏宁莫尧周末休息,一想到好多天见不到自己的母亲,她就有些不高兴,她从来就希望母亲对她有舐犊之情,这一世,她终于如愿,她又怎么舍得同母亲聚少离多,何况她的母亲身体并不好,她不愿意她常年奔波在外,上辈子,母亲的早逝虽和她的郁疾心结分不开,可同样也有她总是劳碌的原因。
独自一人随随便便过完早,宁莫尧户外运动了几个小时又回来了,反正一个人呆着也是呆着,不如去书房转转,在她的记忆中,书房是个很神秘的地方,不经莫幽允许,任何一个下人都不准进去打扫,就连她,在莫幽不在的情况下,几乎也不曾来过,她一向是有猎奇心理的,这回儿,莫幽不在,她可要好好的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理。
宁莫尧很轻易的进来了书房,书房的布置简单明亮,很适合读书,大大的书柜立在后面,书橱里,书一本一本的落在一起,宁莫尧瞄了瞄,都是些很高深的书,什么哲理性的,什么诗集的啊,宁莫尧看了就头疼,她是很聪明,但若非必要情况,她是坚决不碰书的。
桌椅都是上好的梨木做的,椅子上还放了一个坐垫,宁莫尧坐上去,软软的,还挺舒服的。她扫视桌面一周,上面基本上没放什么东西,宁莫尧还在猜想她母亲会在抽屉里放什么东西呢?
便一一打开了,里面放的都是些文件什么的,中间的屉子上锁了,打不开,看来里面是有很重要的东西。宁莫尧想起母亲有将钥匙放在笔筒里的习惯,她把笔筒里的笔全倒了出来,果然在当中找到了一把小小的钥匙。
打开中间的屉子,一推摆放整齐的大大小小的纸张中,一张照片尤显突出,那是一张黑白照,宁莫尧将它拿起,她的双眼微微睁大,惊诧的表情定格在了那一瞬间。黑白照片中,莫幽是一袭学生装,长长的头发扎在脑后,即使是隔着照片,她母亲的那种冷傲的气质还是完全散发了出来。莫幽手臂挽着的也是一袭学生装的少女,她剪着学生头,整齐的刘海压过了双眉,猫儿眼般的眸子闪现着纯真的光芒,如诗如昼的面容带着甜蜜的笑意。
就是这个站在青春美好的莫幽旁边,也完全不输风华的少女,让宁莫尧体会到了那种难以形容的极其惊诧感。她的纯真,和赵镜珂的淡雅以及鄢然的冷清都不同,宁莫尧可以明显的感受到,可是,她们的长相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。
宁莫尧一直想不通,赵镜珂为什么苦心积虑的算计她,报复她,她以前甚至不认识赵镜珂,没理由是她和她结了仇,唯一的解释就是源自父母那一辈的恩怨;而前生和今世,她母亲对赵镜珂的态度截然不同,一定是因为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儿,她到底是谁,为什么赵镜珂会和她长得如此相像,鄢然又到底是不是赵镜珂?
宁莫尧有预感,这将是她得知事情真相的一个契机,一想到这里,她难免激动起来,心也跳的极快,她再也呆不下去书房中了,将照片随便一塞,跑了出去。
“喂,是姐姐吗?我是莫尧,”宁莫尧语速有些急促,“先别问是什么事儿,对,你赶快过来,我等你!”说完,她就灌下了几大杯水,用来缓和一下自己焦躁的心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