膀。这个人,光是靠几句话就能把她掐在五指里,此后便是永无翻身之日。「对不起,下次不会了…你不要生气,我真的不会了。」
一点也不想离开你的。天香柔柔呢喃,口吻眷恋而深情,听在冯素贞耳边,却只感到锥心的疼痛与酸涩。
现在不是顾着自怜自艾的时候。
她深吸一口气,眼底的忧愁与水光便被往常的冷静面具压抑下来。一手顺着天香小小的后脑袋瓜子,冯素贞平和地低语:「即便你将来离开我,我也希望那是因为你找到最想要的幸福、是因为你到了最想去的地方,而不是生死两隔,不是Yin阳分离──天香,你的存在关系着我生存的意义。就当是为了我,你也千万别等闲视之,好吗?」
「嗯。」天香点头,双手紧拥着冯绍民那以男子而言似乎太过清瘦的腰际。「驸马,就算是死,我也不丢下你一人。」
听到了叹息。即使不用抬头看,也能清楚知道冯绍民此时定是皱起那双好看的眉,双眸里清晰地映照着难以言喻的忧伤。天香真的不明白,为何自己每次挖空心魄般的告白,总是得到这样一道令她听了也难过不已的叹息?为何一直以来赤.裸裸的真心承诺,冯绍民却只能用着颤抖的拥抱或勉强的微笑来无声带过?
「就算是死,你的妻子也只有我一人,是吗?」再也忍耐不下了,天香强迫性地逼着,非要自他口中得到清清楚楚、确确实实的答案不可。「就算是死,你也不会丢下我一人,是吗?」
「……是。」冯素贞茫然地望着前方,内心空洞,于是连语气也幽远飘渺。「天地为证──死也是你一人的。」
「天地为证…」天香细细地品味着这句话,却发觉心里并未感到真正踏实。
驸马,你只有死才会变成我的吗?
***
天香觉得自己的忍耐已到极限、不可能再容许这种对待继续下去了。
「——好大的胆子。区区一个狗奴才也敢命令本公主?」
她眯起眼睛,显露出平时从未见过的寒冷。那种气质不是男子亦非女子,仅是最单纯的、属于习武之人必会累积起的暴戾。
「公、公主——!」皇帝寝室殿外的士兵、喉尖被甘蔗抵住,后脑杓因对方的施力而压住墙壁。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,而且,她看起来甚至还非常游刃有余。士兵难过地喘着气,断断续续地回答:「请、请原谅!但是——国师说——」
「那个老杂毛算什么?」天香又加深手头的力道,甘蔗顺势往上,士兵的双脚几乎要被这道狠劲折磨得与大地强迫分离。「本公主见父皇,何时需要任何人同意了?皇帝是我父亲,丞相是我相公,就算放眼天下那老不死的也钩不上哪根葱!不跟你废话了,爱惜性命就进去通报一声,不然我马上要父皇抄你全家!」
「公主!」张绍民从走廊另一头匆匆忙忙地跑来,同情地望了因呼吸困难而脸色铁青的士兵一眼。「你就饶过他吧,他也是身不由己啊。」
天香的眼光只是扫过张绍民,随即又回到士兵脸上。「再说一次——进去通报,本公主要见父皇,谁挡我就杀谁。」
「公主!皇上去接仙台之前必须净身修行、不能见任何人——」张绍民的神态难得如此慌乱。「这也是丞相大人的安排啊!」
天香的肩头明显顿了一下,放开抵住士兵脖子的甘蔗,总算转身正眼瞧着他。但张绍民却不由得感到紧张,天香那眼神寒冻冰冷地刺人。之后,她突然绕过自己身旁,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楞了一会儿,他才想到该跟上去。后方的士兵则惨白一张脸,发抖地揉着红了一片的喉头——谁说天香公主从不为难下人?她刚才分明是要杀了他啊!
☆、第 53 章
「公主——」
天香在园中突兀地停下脚步,四下无人,能清晰地听到那道冷然嗓音:「给我个解释。你说“丞相安排的”,是什么意思?」
「冯兄没有告诉你吗?」张绍民不着痕迹地盯着她冷漠的侧脸,回答的语气充满疑惑。「国师日前说,上接仙台必要rou体灵魂皆纯洁不染,冯兄便向皇上提议,在接仙台开坛之前先净身修行。为了阻止国师继续用药物侵蚀皇上的健康,冯兄才会干脆出此下策,而皇上也同意了,今日正好是净身的第十天。」
「你们几个软禁我父皇,却没人想过应该告诉我吗?」天香握紧双手,眼底闪着火炎似的怒光。「你们欺君犯上,却没人想过至少该让我知道吗?若不是听到父皇久居寝宫多日足不出户的谣言才来察看,你们还打算瞒我到何时?」
「软禁…」张绍民似乎想反驳,但实在气势不足,况且天香说得也没错,就某方面来看,丞相对皇上所说的花言巧语与软禁并无差别——即使是出于忠心。他呐呐地道:「我们、我们以为…冯兄会告诉你…」
天香的手握到发白,紧咬牙关的神情有着难以形容的难堪与哀伤。「你们一个太傅一个九门提督却都料错了——他什么都没告诉我,什么也没跟我说过,在他眼中我根本不存在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