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中最小的对,我又是庄家,还要扣你四点,所以你是输得最多的!」
「奇怪…我不可能会输啊。」相较于冯老爷已经乖乖把赌注奉上,冯素贞显然还对结果抱持怀疑。她从刚才就觉得天香运气好得不可思议,总拿到自己想要的牌。「你说,你是不是出老千了?」
「欸欸欸!你这人真是没牌品,输了就冤枉人出老千?」天香漫不经心地转着甘蔗。「这种东西可不是掷骰子,会赢靠的都是经验,「经验」你懂吗?」
冯素贞眯起眼睛,专注地审视天香的袖口。今天这位公主穿了一套淡绿色格子花纹的简便布衣,宽大的袖口处不论怎么看怎么可疑。
察觉她的视线,天香猛地凑向前,两人四目相对。「怎么,要不要本公主脱衣服给你验明正身?」
听到一旁的冯老爷被茶呛到的咳嗽,冯素贞不争气地红起脸来。若在私底下,这个挑衅会得到她同样不服输的应允,但在父亲面前,说什么也没办法维持冷静无谓。
「别胡言乱语。」她轻斥一声,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。「你这么爱喝冬瓜茶,难不成是因为老胡思乱想才让身子急需退火?」
这次冯老爷的茶直接喷了出来,天香则迅速地红起脸,死瞪着那一脸悠哉的冯素贞。「我要是上火也是你害的,你当然得负责为我退火!」
扬起正中下怀的算计微笑,冯素贞懒洋洋地道:「你有哪次的火不是我退的?」
够了、够了!冯老爷慌张地从桌旁边退边说:「你们两个慢慢玩,我赶着去村里吃王家的喜酒,不回来了。」
「爹。」冯素贞朝那几乎像是落荒而逃的父亲背影喊着:「我在马车上放了御寒的衣服,晚上冷了您可要记得穿……唉,走得那么急,也不知有没有听到?」
「不走,难道还要留着听你开黄腔?」天香的脸还是有些晕红,酒后微醺般的柔丽。「真不正经,在你爹面前说什么嘛…!」
什么?冯素贞疑惑地微皱眉头。「我何时开黄腔了?」
「真是的,长这么大没见过像你这么迟钝的呆头鹅!」天香没好气地翻个白眼,一手拉着她的袖子走进厨房。「你再这么愣头愣脑下去,我火都烧到头了怕你也是退不了的。好了,开始炖吧,我要甜一点的。」
顺着天香的甘蔗望去,厨房的炖炉黑亮干净,不愧于昨夜她们两人的辛苦劳动。
「公主,太甜对身体不好。要我炖茶可以,但我可不加冰糖。」
「随便你。」无所谓地挥挥手。
放弃得太快了,必定有诈。「你要是想自己偷偷加我就要生气了。」
天香嘟起嘴,计谋被揭穿。「那你至少加个一块嘛,否则不甜的冬瓜茶怎么喝?」
「真是拿你那甜牙齿没办法。」冯素贞挽起袖子,利落熟稔地拿着菜刀。
「嗯?我的牙齿怎么了?昨晚在床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呢!」
放下战帖便一溜烟地逃走了。只留下厨房里的女性无奈地摸着自己的脖子,肌肤的淡红齿痕已与小小吻痕一同消去不少,但还是能想象得出造成这些伤痕的过程是多么灵巧诱人。
过了半个时辰,俐索地准备完材料和火候,冯素贞满意地走出厨房。
其实别说是炖茶,就连煮菜这类技巧,一开始她跟天香两人可都是学得相当艰辛。天香常在外头游历,需要动用体力的活儿是很拿手没错,但对于从来没接触过的家居杂务就实在没天分了。而冯素贞自己也算是同样的道理,身为知府千金后来又出将入相,厨艺这种东西从来就不在她该学习的技能之一。
但是,靠着小时候曾跟随师父在山间过生活的经验,学习烹煮调理的进度也就比天香快多了。本来在双腿痊愈的这时,由她来照料三人的家事起居也没什么,但天香却不答应,说着她自己也一定要学成不可。
「这是身为妻子的尊严问题。」
──得到了这样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。
冯素贞当时只是点点头并未多说,却已深刻地了解到,在天香心中「冯绍民」永远没消失过的事实──他仍是她认定一生的丈夫,她的天与地。
若在一年前,冯素贞必会感到十分吃味。可现在仔细想想,天香深爱冯绍民并非是由于他的外貌身份,而是她口中所谓的「品德与智慧」。这些东西,只要自己一天还持有着,在天香眼中,冯素贞与冯绍民便永是同一人。
永是她的一生,她的天与地。
所以更想要继续努力,一辈子朝「变得更好」的目标不停歇地迈进。
厨房外,天香站在院里遥望黄昏的身影,夺目绚丽。冯素贞走进她身边,轻声问:「在想着什么?」
「我在想,下次要往南方走,还是北方好呢?」
「离启程还有几日,我们可以从长计划。」
她们先前已有过一次短暂的旅行,目的地便是妙州。当时两人在门外看着崭新的知府府邸,彼此都慨然万千。天香曾说:「与其要蹉跎这么多年、历经这么多的苦,当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