逍冷然一笑,霍逐阳这般大张旗鼓地现身贝家商号,断不是什么好事。
送走了谭主事,略想了想,吩咐人去请贺大可过府,又让人去贪欢阁里将织艳接过来。
贺大可一听傅岩逍找他,急急地便与派过去的家丁赶了过来,一进门便大声嚷嚷着,“岩逍老弟,有什么事要找老哥?”
“没事就不能找么?”傅岩逍挑挑眉,“不过此番是果真有事。”
贺大可一副“我就知道”的表情,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霍逐阳回来了。”傅岩逍吹了下手中的热茶,平铺直叙的语气。
贺大可却是皱眉,“我今日里见着他了,这个家伙可不好对付,而且来意不明,一时也摸不准他究竟想要做什么。不过再怎么说,现在贝小姐成了傅夫人,他总不至于要过来夺妻吧。”说到这里自己也是笑了,“弟妹与你这般恩爱,就算他想夺怕也是夺不去的!”
“只是生意上不免是要给我们一些钉子碰碰给些颜色看了。”傅岩逍顺着他的话头往下续道,“这就是我请你过来要商议的事了。”
“这也不急在一时,且等着看他们意欲如何吧。”贺大可拧眉道,“就怕他们这行是要借着之前与夫人的婚约作文章,夫人和商号里那一批老人,生意上难免要让他们几分。”
傅岩逍敛眉沉思,稍顷又舒展开来,嘴角含笑,“我过些日子带着凝嫣妍儿去避暑,生意上的一干事务就全交托给你了,一切由你作主,无须再向我请示。”
贺大可心领神会地一笑,“定不负所托。”
三日后,傅岩逍带着商号主事亲赴华陀堂商谈合作之事。接待的管事引着他们一行在厅堂中候着,吩咐小厮们上些上好的茶水与Jing致茶点经心侍候着,才又亲自去回禀。
傅岩逍也不落座,背着手迈着方步打量着厅中挂着的几幅字画,明显是霍逐阳为了这次会面特地布置的,以前那些药师的画像撤了,全换了大师字画,她细细地看了,一幅倦鸟还林,一幅黄竹,一幅万马奔腾,相对应的有三幅字贴。眼神轻扫随行的几个原来贝府商号的主事,见他们眼神闪烁面上带了几分尴尬,心中了然。冷笑一声,好一个霍逐阳,青梅竹马只见竹马,倦鸟归林,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么,倦了归来就理所当然地要人家苦守原地,不苦守就对你不住了么?若是凝嫣真的傻等着你这竹马倦鸟还林,怕你也只得到她坟前祭拜了,自个过得风生水起,却从不曾想人家的水深火热,白费了凝嫣的一片心。且不说凝嫣现在与她是两情相悦,就算凝嫣仍旧是心系于你,就冲着你这一番心思,若是我把凝嫣让回给你就当真是太过辜负你的心意了!
当霍逐阳跨入厅中时,傅岩逍恰好转过身来,两人遥相对视,眼神较劲互不相让。跨前两步见礼,两人相距不过几步,霍逐阳高出傅岩逍半个头,几年习武身体强健,他本就生得儒雅英俊,身材现在又是好得让太原城中的未婚姑娘流口水,两人相对着一站,就像是作比对般,他是风神俊秀玉树临风,更显得傅岩逍单薄瘦削,面目平凡。旁人均是心里默然想道,若是霍逐阳与贝家小姐站在一处,才当真是登对,只可惜啊,让傅岩逍平白得了个大美人当老婆。颇是有点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慨。
傅岩逍与霍逐阳都是生意场上打滚出来的,众人表情与心思微妙的变化自然是能看出来,霍逐阳只不动声色,望向傅岩逍时却是笑意盎然。傅岩逍一副笑容可掬的生意人模样,微一拱手,用看似亲切实则欠扁的语气道“前几日代主前往,岩逍却不在,当真是有负代主盛情,今日里才到访,还望代主原谅则个,恕罪恕罪。”
霍逐阳本就是特意挑她不在的时候过去的,见她提起这话茬,自是笑得如沐春风,“哪里哪里,是霍某冒昧前往,哪里能说得上是贝家礼数不周呢。”
贝府商号几个主事微微变色,傅岩逍只哈哈一笑,“不提这个了,若是日后代主前往,先通报一声,岩逍自当相候。”这话一说,却是坐实了霍逐阳自个太过冒昧,至于霍逐阳话里话外暗指她一个赘婿夫凭妻贵的讥诮,对别人或许有用,对她可是完全没用,反正她脑子里又没有那么条条框框,什么男尊女卑入赘低人一等的,统统都是废话。
霍逐阳被她三句两句轻描淡写地就是坐实自个冒昧不知礼数,虽然脸上仍是维持着笑容,眼神却是变得凌厉。好个牙尖嘴利手段了得的傅岩逍,难怪杭州城里都传她是驭妻有术吃下了贝府的家财吃定了贝家小姐,对贝家亲戚大肆打击疏离也不见贝家小姐出来说话。
贝府的几个主事原本还是有着尴尬心怀内疚的,又是一瞬间觉得还是霍逐阳与自家小姐更般配些,这两人针锋相对来往的几下,却全都站在了傅岩逍这边。霍逐阳不明就里,他们还能不知道么?看着自家小姐现在的傅夫人在那几年里挣扎求生,又看着傅岩逍这几年打理产业胸怀旷达眼光高远,对自家小姐更是护得不得了,这份心思手段,这份情份,谁能不动容不赞一声好,这以前的未来姑爷心中有怨带愤,他们可以理解,但是,他们何偿对他没有怨愤,几年来不闻讯息,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