岩逍年二十九才彻底放假,却只有除夕这一天才是完全清闲下来,年初一开始,又忙着接待商号下面的人不间断的拜年,到了年初四,各个商号开始了正式恢复营业,她又忙了起来。屈指一算,从她回来直到元宵节,近一个月的时间,她能够全心陪着贝凝嫣母女的时间不过七天。想着除夕那晚,在自家府上放的烟花把那两个美人逗得惊艳不已,直呼好看,便撺掇着赵思尧劝着刺史大人元宵节的灯会上,放一场全城烟花,以示歌舞升平万民同庆。这事一张罗下来,她又出了个类似于现代赞助的点子,让各个商家掏钱来让老百姓们有个乐子,造成双赢局面,一方面赞助的商家也露了脸,相当于对着全城百姓做了一回直销广告;二来老百姓也有免费的热闹看,把灯会弄得更是热闹引人。
这晚用过膳,妍儿便嚷嚷着“阿爹,去看烟花!要看烟花!”
贝凝嫣揉了揉额头,略带倦意抱歉地对着傅岩逍道,“岩逍,你一会带着妍儿去看烟花赏灯吧,我这几日身子不太舒服,义父说要好生歇着,就不出去了。”
妍儿一脸的不乐意,傅岩逍也是有些动摇。“要不,我们就在府里高台上看看烟花就算了?”
贝凝嫣却笑道“你别拂了妍儿的兴致,她可是盼了许久的。我没什么事的,你们俩就安心出去玩,岩逍你顾好妍儿,别人多碰着磕着了。”
戌时初,起了更,贝凝嫣看这两人两相为难的模样,只推说倦了要上床歇着,打发两人出了府。只约莫过得一个时辰,迷迷糊糊的贝凝嫣便被自远而近的喧哗声吵醒了,心下疑惑着,唤了候在外侧的丫环来问,“什么时辰了?”
丫环在外恭敬回道“大概是二更一点了。”
“打发人去看看怎地府里这般喧哗闹腾,不是大多都去了赏灯么?往年这个时辰灯会还未散呢,何况今晚有烟花。”
丫环应了,只不过一会,便是匆匆地奔了回来,神色间满是仓皇惊恐,“小姐小姐!不好了,妍儿小姐和姑爷落水了!”
“什么?!”贝凝嫣只觉得脑中“轰”的一声,落水了?现在天这么冷,就算人再多再挤,岩逍也自会晓得轻重护着妍儿,怎么好端端地就落水了?!
“快,替我更衣。”
贝凝嫣手一直在抖,丫环们也是六神无主的,像是丢了魂一般,好不容易换了衣衫,一出主楼庭院,安伯就带了人候在院门,“小姐,小小姐已经就近送到宋大夫处了,马车已经备好,候在外面。”
贝凝嫣稍稍定了定神,一边急步往外走,一边急切问道,“怎么会落水的?”
安伯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侧,听得发问,便恭声回道,“听回来报的护卫说是姑爷和两府的人遇上了,起了冲突,两府的人恼得狠了动了手,乱中把小小姐推进了河里,姑爷发现后跳下去救人,两人都溺了水,护卫们把两人救起后便就近送到宋大夫处去了。”
贝凝嫣心中既惊又怒。两府的人好狠的心,连小孩子都下得去手!傅岩逍也是可恼的,自己出门前口口声声叮嘱说要小心护着妍儿,她倒好,一出门就和两府的人闹起来,怎么就不多想想身边还有个不满三岁的小孩要顾周全!
等到上了马车,又亲自唤了回来禀报的家丁来问个仔细,安伯心中暗自叫苦不迭,向那家丁猛使眼色,只可惜那家丁只顾着向贝凝嫣口沫横飞的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情形,全然未接收到安伯的眼色。
说的却是姑爷和小小姐出了门,一路赏玩走走停停的,因为人多随行的护卫护院散得也开,姑爷原来一直是抱着小小姐的,只一会小小姐吵着要自个儿下来走,姑爷也就随了她,只是紧紧牵着她。赏过了灯正准备转过来占个好位置看一会的烟花,便看到何宝山和贝志尚各自领着人拦着一位绝色的姑娘调戏,姑爷见了出言讥嘲了这两人几句,这两人恼羞成怒就动了手,冲突里姑爷不知怎的就松开了小小姐,众人推搡中把小小姐推到了河里,姑爷一见之下大惊,立刻就跳了下去,只是这姑爷却是个不会水的,随行的护卫护院们挤过来时,两人都是没了踪影,过得好一会,才发现仇护卫从河里把这shi漉漉的两人抱着出了水上岸,姑爷还好,只是冷得直哆嗦脸色铁青,小小姐是已经不醒人事。
等这家丁说完,安伯偷眼看着自家小姐,贝凝嫣脸沉似水,竟是看不出喜怒来。偏生这家丁又多嘴了一句,后来官府里来人了,把一干人等全拘了回去,说是那引得众人起争端的绝色女子,竟然是这贪欢阁里新来的花魁。
安伯在旁边听得直想踹这没眼色的嘴碎家丁几脚!只是心下也是惊疑,姑爷平日里不像是个贪色之人,对小姐是极上心的,就连对小小姐也是比起别人家亲生还要好。只是今晚,怎地就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和人争风吃醋起了冲突?成亲才不过大半年,往日里也便罢了,大家只不过是认为年少多情,说上几句也就算过去了。自家小姐也是个温婉识礼的,不会过于与她为难,只是今日里可把小小姐也牵了进去!若是小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,这姑爷和小姐的夫妻情份,怕是也到了头了!
作者有话要说: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