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脾气可真够倔的。”待医生护士随意摆弄了陆之珊后,顾如锦皱着眉头说道。
“谢谢你送我来医院。”
相似的容颜,迥异的脾气,两人间或沉默着,半响又是不着调的话题,顾如锦问,陆之珊答,从来没有哪一次的谈判像这次这样无力过,因为没有目的,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赢这样的谈话,屋子里寂静无声,柔和的灯光照在陆之珊脸上,有一种苍白的光芒。
虚掩的门突然被推开,探进一张年轻而俏丽的脸,洋溢着焦虑不安和内疚,她手握在门把上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“你来了?”顾如锦侧过头看着满头大汗的乔晓语。
病床上的人先是一惊,目光越过顾如锦有了瞬间的交汇,那样的眼神汇聚成可以收录在年度最具有复杂意味的眼神里,在我们年轻的时候,总是那么天真,认为什么都可以把握在手里,那些幸福,可以轻而易举就天长地久,有眼泪涌出来,才不过一天的光景,就以为从此萧郎是路人,陆之珊侧过头,喉间是虚无的叹息。顾如锦拿起包,敲敲地退出了病房。
爱为何总是填不满也掏不空。
有温热的手握着她,因为跑的太急的关系,她手心里全是汗,陆之珊挣脱开去,“你不是走了吗?还回来干什么?”
晓语只是不说话,轻轻摩挲着她青肿的左手,眼泪就那样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,之珊的手指纤长,指尖却是冰凉的冷,她的脸色愈发地苍白,单薄地叫人心疼。
“再也不走了,你赶我也不走”她俯下身,紧紧地抱住她,静谧的黑暗中,银色月轮美得令人心醉,她只是摇头,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,她拼命挣脱想甩开在她身上的人,却是无力,只是抬起青肿的手捶在她的后背上,乔晓语握着她的手,“别用这手,会疼的。”
之珊似发了狂地扭打着她,只是本就虚弱的体质捶在人身上倒像是棉花般的细落轻点。委屈的意愿在她心里纠缠着,她怎么可以离家出走,她承诺过永远都不离开她,都不会抛弃她,病中的人脆弱,敏感,歇斯底里。
“别.......别去结婚......”乔晓语小心翼翼地吻着她光洁的额头,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,有汗,咸咸的味道,却不知是自己眼里的泪流下来的,之珊秀气的眉梢,优雅的鼻梁,连脸颊都是细细嫩嫩的,“别去结婚.......”似呜咽,似哀求,她吻过之珊小巧的耳朵和尖细的下巴,然后拉开彼此的距离,望着她如水的眼睛,她眼里有泪,晓语抬手给她轻拭,却是越抹越多,她开始慌乱,之珊哭成了泪人,她把手掌轻轻盖在之珊的眼睛上,掌心传来之珊睫毛的轻颤和满掌心的chaoshi,“宝贝,我在这儿,再也不走了,别哭了。”
暗夜里,只有拼命抑制住的哭泣和不知所措的人。
“陆之珊,你都哭成花脸了,丑死了。”
“你要敢去结婚,我就打断你的腿,再把那男的阉了。”
“之珊,你说说话”
“你想吃什么?”
“怎么了?难受了?医生!!!”
“陆之珊,你是不是病傻了?”
“你才傻”之珊哽咽着回了她一句。
乔晓语傻傻地呆愣在那儿,嘴角一抹笑意,病床上的人终于止住了哭泣,并开始和她顶嘴。
“为什么离家出走?”
“叶衍逼我的。”
“这关人家叶衍什么事?”陆之珊真是哭笑不得。
“她横刀夺爱,借酒行凶,酒后乱性......”可怜的叶医生又莫名其妙当了两人的炮灰。
“后两条罪名你怎么给人家定义的?”
“对不起......”她突然地抱住她,电子钟在黑暗中幽幽发出绿茵茵的光,抚摸着她的后背,轻声问到:“你要不要睡会儿?我去给你买东西吃。”
“不想吃”
“那怎么行,你本来血糖就低,我已经回来了,你不能再病了。叶衍呢?”
“她中午才从我那儿走,今天应该没有手术吧。”
“哦”
“你今天中午回来过?”
“没有”乔晓语开口否认到,离家出走本就是赌气的行为,要被知道这么快就后悔她那决定那是很丢脸的事情,虽然丢脸在陆之珊这里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。
“是吗?那是我看花了眼。”
“嗯,是你看花的。”
“小狐狸,你的视力什么时候下降地这么厉害。”
两人转身,一身白大褂的叶衍站在身后。
“你不是说今天休班吗?”之珊困惑地问到。
“那个该死的主任把我给喊回来了,都说了人怕出名猪怕壮,敢情不由我来做手术,人家就只有等死似的,阿门,医者该有普度众生之心,你怎么这次痛的这么厉害?”
“气虚淤血,踢被着凉,情绪低迷,伤心过度,诊断完毕。”显然这些话是冲着乔晓语说的。
“叶医生,你酒醒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