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,告诉他,与告诉一花一草一木一石无异。瞒,瞒不过,骗,骗不得,招吧!
萧慎在商赞好奇心爆棚的目光中缓缓道:“此计,乃皇后谋,某从中斡旋暗助。”
商赞真是懵逼了,整个人当场石化,如果往他脑子里灌入现代网络词汇,估计还能拍案而起,怒指萧慎:“妈的智障!当我傻啊,你咋不说是颜逊自导自演呢?滚犊子!”
信息量有点大,商赞年过六旬,需慢慢消化。萧慎自斟自饮,跟吃了炫迈似的停不下来,一面夸赞楚王新招的酿酒师手艺好,一面拔冗用扇柄抬了抬商赞的下巴,免它脱臼。
许久,商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颤声道:“小……小颜后?她……她为何如此,你怎可轻信?”商赞觉得此乃天方夜谭,颜氏人人狼子野心,皇后为颜氏女,竟不替颜氏谋,好比狼窝里平白无故冒出乖巧可爱的小白兔,这不逗么?
萧慎显然对他的诧异有所准备,淡然搬出说辞:“石泉兄,可还记得乙丑年那场科举大比?”
乙丑年?唔……商赞扳手指头算,哦,二十三年前,二十三年前怎么了?商赞无辜地看向萧慎,嘴角往下一撇,很委屈,人家年纪老迈,记忆衰退,还能记得自己是谁已经不错了。
一大把年纪还卖萌!萧慎无奈,又给了他一个提示:“裴之遥。”
如雷贯耳!商赞拍膝道:“女科状元裴之遥!连中三元,先帝对其不吝溢美之词,锦心绣口才思敏捷的才女裴之遥?”
商赞很激动,然而萧慎快要给这老而无妻无子清心寡欲的老头给跪了,重点不在这儿啊大爷!知道你只爱花花草草不追八卦奇闻,可也不该连乙丑年那桩牵连甚广夷三族的风月案都不知晓。萧慎本想长话短说,眼下也唯有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。
乙丑年科举会试,裴之遥以漕运抵京,报国寺借住。先帝体恤寒门子弟,遣科举主事探望。是日,主事巡报国寺,入诸娘子共住禅房,裴之遥貌美,素衣青衫不足以遮其姝丽。主事见色心起,诱之,然裴之遥性冷高洁,拒之。又几日,主事酒醉,趁夜潜入,欲迫之,诸娘子惊起,愤而驱赶,受主事以革除功名利挟,屈之,遂瞒。
裴之遥不从,整衣出,击登闻鼓上报天听,官官相护,笞责,弗允。裴之遥不馁,禁宫前挥墨泼毫,痛陈朝政十弊,手书一纸,争相传阅誊抄,其文采斐然冠绝京华。得帝召,乃告之主事不轨,帝怒,辄令彻查。左相颜怀信主审,行贿、狎ji、jian/yIn、欺君,数罪并罚,主事夷三族,余下者数十,皆不得善终。
乙丑年风月案,商赞不但耳闻,更是亲历,之所以忘记,是因无关己事,未放在心上。商赞捻须沉yin:“唔,萧相提及颜怀信,我已想起,裴之遥入翰林院未满一年,委身于颜怀信,辞官退居金陵——小颜后,是她所出。”
“正是。”萧慎面露遗憾,“其才德俱佳,若非遇此事,应为国之栋梁。”痛陈时弊之举,无可奈何,她也深知,耿直忠言,或为君主所忌惮,朝堂非久留之地,不如尽早脱身。此女子,真性情,真潇洒,实在令人钦羡!
想起一件事,便接二连三地想起许多事来,商赞忽笑道:“乙丑年,萧相,那时你于翰林院与裴之遥共事,想来是见过的。”
“是也。学识、才情、心性——俱自叹弗如!若非颜怀信捷足先登,我或可使她做萧裴氏而非颜裴氏。”萧慎长声喟叹,又觉家中妻子尚在,不好这般对初恋情人难以忘怀,忙绕回主题,“裴之遥嫁入颜氏为妾,深居简出,抚育幼女,窃以为皇后受其母所教,不应入此歧途。”
天真!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,可还有一句古谚“龙生九子各有不同”,如何笃定皇后品性?商赞轻嗤一声,只觉萧慎那四斗才需让给颜逊一斗了。
萧慎知他所想,笑道:“石泉兄莫急,待我细说。我曾遣人往金陵,欲与裴之遥联系,却得知裴之遥已故去多时。小颜后出嫁不久,她便绝食自尽,既而,权势如日中天的颜怀信退隐归田。”颜氏夺/权之事败露,裴之遥劝不下夫君,自尽以殉志,颜怀信悔而退隐。
“皇后最喜海棠,海棠有‘蜀客’之别称,裴之遥乃蜀州人,客居金陵。”商赞彻底想通,面色复杂,“追思母亲至此,的确不该违背母亲遗志。”
萧慎说得口干舌燥,摇头,指着满地的花圃:“千言万语不如一株海棠醍醐灌顶,石泉兄日后便以花为妻以树为子吧!”
商赞连连摆手,拍拍酒壶笑道:“还需以酒为妾!”
萧慎白他一眼:老不正经!
“皇后居中宫,你在前朝,如何互通往来传递消息?”商赞纳闷,这几年,也从未听闻皇后召见萧慎。
“报国寺。皇后诵经礼佛,旁人只以她毒害储君心有不安,需借神明慰藉,是以不会招疑。”萧慎从袖袋中取出一木匣,递与商赞,“你且看看。”
商赞接过,打开,阅览,惊愕又愤慨:“雍州卫?颜逊实乃人心不足蛇吞象!九州九卫,颜氏拥定州、凉州,犹嫌不够?如此,他已有意兵变,不妥不妥,如何破解?”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