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皇上也不会再信任自己。二来是真要自己想个对策。唐咸安心思百转,他本不是迂腐之人,否则也不会弃南晋而投大端,但他自小受的教导便是“天家无私事”。主意是好出,可要引起轩然大波,使朝政不稳,他岂不成了罪人?话又说回来,皇上无疑是明君,以女子之身登基,又以女子相恋,将女子充入后宫,更与女子诞下子嗣,桩桩件件,哪个不是惊世骇俗?朝局还不是尽被皇上掌握。这样比较,立后也算不得大事。他拿定主意,恭敬笑道:“皇上可有太后的懿旨?”
一语让湛凞大笑,道:“朕有唐先生辅佐,何愁天下不定?”
作者有话要说:
☆、第八章
湛凞对于立后的事,心中有了全盘计较,故而觉得周身舒畅,说不出的轻松。御案上积压的奏折,也看得顺眼起来。命令章固抱回清漪宫,准备晚膳后批示。
闵仙柔见湛凞喜色满面地回来,刚想询问,又见后面章固捧着的一堆奏折,不由蹙眉道:“晚膳后须得陪我们母女湖边散步消食后才能批阅奏章,更不许熬夜。”
“谨遵娘子大人的旨意。”湛凞心情极好。一家三口其乐融融。待到散步回来后,已经到了掌灯时节。湛凞随意往龙榻上一靠,朝女儿招招手。小湛滢兴奋地跑过来,“嗖”地一下就窜了上来,又蹦又跳,若叫外人瞧了去,断会认为这公主毫无规矩,一点也没有雍容华贵的意思,哪有半分皇女的影子。连闵仙柔都觉得有些太闹腾了,亲自捧来茶递给湛凞,望着女儿微微摇首,宠溺一笑道:“果是你湛家的门风,对‘规矩’二字毫不上心。”
湛凞把爱人拉进怀里,得意笑道:“规矩人定,我女儿只要学会如何给天下人定规矩就好。”
“你就惯她吧。小心惯成无法无天。”闵仙柔推开湛凞胡来的手,嗔怪道:“孩子还在跟前。”
“那也正好,叫她瞧瞧两个母亲的恩爱,省得日后听了些蜚言恶语,叫叵测之人钻了空子。”湛凞又正色道:“孩子爱玩天性使然,在玩中树了心性,学了本事,才更能终身受益。咱们只需记住不要骄纵她便好。若是强行压抑,学那些酸臭腐生,必使孩子心中郁结,久之成人,心中Yin沉无处可泄。遇到贤臣辅佐,尚可保江山平稳。然一旦有小人近侍,天下危矣。历朝历代,明君几何?昏君几何?明君不过是开国出个一二位,中兴再有一二个,其余均是昏庸无为之辈。只是凭着祖上留下的盛世,延续度日罢了,有何功绩可言?到了祖上基业耗光,便是末代了,气势已绝,王朝覆灭。我湛氏万不能这样。”
“倒也是有理。成天间拘在书房的皇子能锐意进取、成盛世明主者真是少之又少,除非天纵奇才。大多都是贪图安逸,用权术制衡朝堂,只求这皇位安稳即可。”闵仙柔颇为赞同湛氏的教子方式,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孩子面前肆无忌惮地亲热,她的脸皮这样可是厚不起来,于是顺手拿起一本奏章,转移了话题,“莫不如咱们来比比谁看折子快,可好?”
“我先就认输,可是比不过你的过目不忘。”湛凞果然不再闹了,略微皱眉道:“今儿玩闹了一天,折子积了许多,你帮我瞧瞧有没有要紧的?否则我真得熬夜了。”
闵仙柔点头,打开手中的折子,说道:“这是慕中原的折子,环山省今年新开垦了十七万亩的良田,庄稼长势很好,今秋定会大丰收。”她三言两语将这厚厚的折子总结了一番。
湛凞听着不由感慨道:“要是都能像你这般,几句话就将事情说清楚,我该省了多少时日啊。有时一本折子看小半个时辰,翻来覆去的,都是些咬文嚼字。这还不得不看,事情都夹杂在其中。什么锦绣文章,我看着就和裹脚布一样臭长。哪天非得寻到由头,拿个蠢蠹开刀,杀鸡儆猴,看他们还敢卖弄不?”
闵仙柔抿嘴笑道:“皇帝讲话如此粗鄙,让臣下听到还不知该怎么笑话呢。”
湛凞自己也乐了,随手拿起本折子打开一看,大笑出声,等匀了口气,才道:“是朱文的折子,我念给你听:臣朱文给皇上叩头启奏,臣接到圣旨后,即向全豫平发下告示不准买卖人口。只是臣当时还是知府,说话不管用。等升任了巡抚后,臣私下买通了几个/ji/女,告倒了几家最大的/ji/院,人贩子和老鸨共十九人定了斩立决。因有皇上的圣旨,臣没有上报刑部,直接将他们杀了。剩下的ji/院跑得跑散得散,臣也没继续追究,但臣老早就派人盯着,没让那些黑心子的老鸨gui奴拿到一文钱。ji/院的一切财产其中包含房契地契,臣叫人全部换成了现银分给了ji/女,愿意走的不拦,愿意嫁的给寻觅良人,愿意做工的让她们去绣坊,最后留下的臣让她们合伙盘门面做些小生意。臣和她们说,都是皇上天恩让她们脱离苦海,日后要是有人欺负她们,让她们尽管上衙门来告。现在豫平恐还有些暗/娼/门子臣没找到,除此再没有逼良为娼的肮脏地了。还有些识趣的乡绅使了钱财遣散了买来的奴婢。不识趣的,臣也依葫芦画瓢,砍了几个脑袋。还有些个买卖亲女的父亲,也被臣砍了。自此豫平再不敢有人买卖人口。”
闵仙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