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不明白的。小的时候,秦元给我讲‘故事’时就说,那些大道理听听而已,世间的事还得从世间中寻,光听书本上说的,哪能真的明白?什么‘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’,这些道理说说就罢了,天下绝大部分人都做不到,都是自扫门前雪。说什么皇帝要爱民如子,狗屁!皇帝也是人,是个人都只会爱自家孩子。还有什么民间疾苦,书上说的是详尽,但是要真得了解,就得到世间走一走。躲在这金碧辉煌的宫里,穿着绫罗绸缎,吃着山珍海味,看着书上的百姓受苦,就能体会百姓的难?放屁!我看啊,这寓教于人,唐咸安就比高旭强百倍。那高旭只会死教书本上的东西,一天到晚就是些‘圣人云’‘之乎者也’,教出一帮迂腐的傻子来。唐咸安则是寓教于乐,将史书、民间风土编成了一个个小故事,他表情丰富口舌又好,我们的女儿听的是津津有味。还是秦元说得好啊,当官就是要管好人,当皇帝就是将管好人的人管好就行。只要女儿能明白这个道理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闵仙柔不住点头,但又不想湛凞太得意,不由地嗔怪道:“一国之君,满嘴的粗言,还是当着孩子面。也不知要以身作则。”
湛凞得意笑道:“我就是要告诉咱女儿,皇帝其实没什么大不了,就是个普通人。什么君权神授,这是骗天下人的,当着自己的爱人和家人没必要掩饰,否则真成孤家寡人了。”
闵仙柔幽幽叹道:“是啊,自古皇帝是这世间最孤寂的人。至上的皇权换不来一丝的温情。何其讥讽,何其可悲。”
湛凞温柔道:“所幸我有你,所幸我湛氏有即墨氏。”
两人相视温情一笑,双双去看正在戏水、玩得不亦乐乎的女儿,均想,将来,也不知是哪个即墨氏的女人能给她们的滢儿幸福。
湛凞突然想起什么,问道:“这两年忙于政事,我也没派人去栖梧山上问过,也不见有人来回话。父皇母后、姨娘她们到底如何了?”
闵仙柔也道:“也是奇了,你命戌葭和亥腊护送父皇母后去栖梧山,她们却一直都没回来。也是我疏忽,竟没想起去派人问问。”
湛凞摇摇头,道:“也难怪你我疏忽,栖梧山是我湛氏之根本,暗中有重兵把守,又有仙家坐镇。父皇母后定然不会有事。而且这几年,后宫外朝,何曾安宁过?到现在总算有了点清平的气象。”
闵仙柔有些自责,“话虽如此,你我身为子女,不能在父母跟前尽孝,也该时常问候才是。哪能像我们这样不孝。”
“对父皇母后来说,守好这江山,让我们湛氏一家无忧,才是对她们最大的孝顺啊。”湛凞感慨道:“父皇母后这会儿肯定是已进了仙境。我记得父皇当时说,一年半后便会到仙境。算来,该是去年三四月时父皇母后离开这儿的。等会儿,我让子端派个人去问问。你放宽心,真要有什么事,早有人会来说了。”
或是神人真有掐指一算的仙法,这话才说完没三天,戌葭和亥腊便回来了,还呈上了一封太上皇的亲笔信。湛凞忙打开一看,不由眉头紧锁。晚上,回了清漪宫,将信拿给闵仙柔看,忧心说道:“父皇母后三个月前才离开,足足近推迟了一年,也不知母后的身体能否受得住?留下戌葭和亥腊是为了辅佐新来的即墨晗,让她先熟悉一番情况。”
闵仙柔边看边笑道:“你放心,既然信里说父皇母后安好,那就必定无恙。何况去了仙境,什么病治不好?母后一定会安康。这即墨晗足足大了你四个辈分,这可怎么称呼?太祖nainai?”
湛凞苦笑道:“你还有心打趣?信中说即墨晗带来的这个孩子状况,你没瞧见?这女孩身体羸弱,须得在阵法中将养二年,方能在这世上安然成长。更糟糕的是,这女孩是个瘫子,双膝以下没有知觉,根本不能行走,我们这里的世界无法医治。我们家滢儿活泼好动,到了十五六岁情丝萌动时,心上人这般模样,如何相配?万一有人暗中使坏诱惑,危害的可是我湛氏一脉啊。而且将来的皇后身有残疾,如何母仪天下?”她不由怨气道:“这孩子的两个母亲也真是不像话,都有了身孕,就该回到族地好好安胎,干嘛还要四处游历多管闲事,结果好了吧,惹了仇家,伤了孩子,给我们一个不能走的儿媳。你说气人不?”
见湛凞颇为不高兴,闵仙柔淡淡一笑,“母仪天下?女皇都能娶个女子为妻,皇后残疾更不在话下。你啊,人家母亲们难道不伤心?这孩子若在仙境,虽花费些时日,定能治愈如常。就为和你湛氏的约定,硬生生将孩子送来。如今你也是母亲了,设身处地想想,人家母亲如何心里不难受,你还嫌弃?即墨广袖,我们儿媳的名字很好听啊。虽说不能行走,但可是仙体,湛氏的传承,可全靠她了。父皇信中也说了,这是即墨氏目前唯一的孩子。有凰一族,孕期至少十年,等到下一个即墨氏抱来女婴,该不知是何年了。至于样貌问题,你这是庸人自扰。滢儿现在还小,凭着你我的能力还不能教出个勿要以貌取人的圣明天子来?而且即墨氏可是仙人,即便身有残疾,气度岂是凡间女子比得上的?滢儿一定欢喜。”
“情爱可和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