杰自然不会辜负人家的希望。马志洁一走,他便急不可耐地附和道:“马兄虽然说的是醉话,但却有些道理。虽然圣人有云,子不语怪力乱神。女女生子确实滑稽,但也未必不可信。纵观历朝历代,皇家血统最忌讳被混淆,她湛。”他咳嗽了两声,掩饰了下,又道:“虽是女帝,但帝王尊严岂容践踏?龙脉传承岂容破坏?皇上宠爱闵氏贵妃,天下谁人不知。可为何偏偏捡个孩子回来归于中宫抚养?这事只要稍微细想,便透着古怪。”
高旭手捻胡须,沉默片刻,道:“我与董公相交甚深,当年老太师素有匡扶天下的大志,可惜晋末帝实在昏聩,倒叫一个黄毛丫头做了天下。公子无需在我面前说些场面话,皇城里的事实如何,天下士子心里莫不有数。”
给高旭这样一激,董世杰顿时Jing神一振,“高公不愧是豫平士子的领袖,果然傲骨嶙嶙。牝鸡晨鸣、悖逆Yin阳、秽乱宫闱、残杀学士,陷害忠良,其恶行昭昭,罄竹难书。当初若不是为了京城百姓免遭涂炭,我爷爷如何能降?爷爷原想着舍去名节换来天下清平,故而尽心辅佐于她,却不料此人竟是个忘恩负义之辈,大权在握之后将我董家步步紧逼。如今,唉。”他十分激动,“男尊女卑天经地义!高公难道不想让天下回归正统?若是将皇子教导成才,即便不是湛氏血脉,又能如何?成王败寇!谋事在人!日后高家光耀门庭,高公名垂青史,皆在现下一念之间。”
“董公子不愧是被人赞为‘京城三杰’啊。”高旭只恭维一句,便没在言语。其实内心倒吸口凉气,董世杰也太大胆了,这意思分明就是要让他辅佐皇子争夺皇位啊。不对,这个小子难道真有这样大的气魄?看样子不像啊,难不成是董平的授意?这可是关系到他高家生死存亡的事,他必须要想的很清楚。
董世杰到底也不是蠢笨到家的人,见高旭沉默,心知要给人时间考量,便借口天色已晚带着跟班回去客房。书房里,高进见老爷面色沉重,有些惴惴道:“老爷,这董世杰也太不更事,这话要是被居心叵测之人听了出,咱高家都要跟着倒霉。”
高旭紧皱眉头,又是长叹一声,突然又问,“女帝怎么知道我的?朝中有才学的官员比比皆是,为什么偏偏要寻我这个民间的士绅?”
高进想了下,道:“唉,都是老爷您的名声太大了。老奴寻思,是不是女帝想借着您的名声,好给自己博个好名?”
高旭直点头,“这两年女帝的所作所为伤了天下士子的心啊,你就看看咱们河间府的这些望族士绅,哪个不是恨她入骨?若是我被她笼络进宫,天下人定会为她爱才惜才而拍手叫好的。”
高进也跟着叹道:“文人的笔啊,可比士兵的刀剑要厉害的多啊。那老爷您如今有何打算?这皇子不管怎样也是算在董皇后的名下,按照辈分,董世杰还算是皇子的舅舅呢。”
高旭道:“是啊。我也怀疑这是董家拼命拉拢我的理由。真是失策,我叫你说的那些言语,本意是让董马二人羞愧而退,谁想竟入了董家的圈套。你说,我到底要不要进京?”
“老爷,老奴打小就在高家,服侍过太爷和您,今儿斗胆说句犯上的话。咱高家如今是一年不如一年了,外人看着风光,内里都快尽了。老爷您又是个急公好义的人,有时一天的支出就是上千两银子。要是没有税改,老奴也不会说什么,老爷的家财支撑个百来年不成问题。可被那白丁知府一闹,咱去年亏空了近十万两啊。老爷您要是再不想个办法,咱高家真要败落了。老奴将来如何去地下向太爷交代啊。”高进说到动情处,落了几滴老泪,“若是有个好由头,风光离开河间府,那真是再好不过了。”
高旭也是心里愁苦,他奢华惯了,年花销十几万两也是有的,不过那时的进项就达二十万两白银,而税收几乎忽略不计,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。而现在税收加上花销大大超出了进项,他高家已经在吃老本了。更重要的是他在河间府的名声不允许他做出悭吝的模样。虽然这次进京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,但好歹也是皇帝的口谕,今儿请来的人都是有影响的名士,若是就此上京也算有了面子。更重要的是现今的官员对他这个大儒可是一点都没尊重,再不找个响亮的名头,难免不被欺负了去。自古民不与富斗,富不与官斗。现在看来朝廷是下了决心要杀富济贫了,就算不上京留在这里,这点家财恐怕也迟早保不住。可他心里就是担心,说道:“你是看着我长大的,高府中我最是信任你的。不过,进京?夺嫡?唉,这种事风险太大。”
高进道:“老爷,老奴不知道这些大事,但是您不过就是当个皇子的老师而已。至于皇子日后要做什么事,自有定数,与您何干?你只要奉旨尽心尽力去教,谁也挑不出理来。”
一席话让高旭茅塞顿开,是啊,教导皇子成才,是皇命。成才后若有了争位之心,那是皇子自己的想法,我只要不去掺和,即使夺嫡失败,谁也不能奈我何。若是成功,他还能挣到个帝师的头衔呢。想到这,他会心笑道:“我先随董马二人进京,你留下处理田产,城东最肥沃的一块田地和这座祖宅不要动,其余的都变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