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父亲。长辈们一见之下激动万分,当下喝了个酩酊大醉,糊涂间便写了婚书,交换了玉佩做了文定。次日陆伯父因急着赶路,没来及支会尚在酒醉中的父亲便走了。父亲几次三番要去看望,奈何世道太乱,在路上被抢了数次,只得作罢。想来陆伯父是听了外面传言,以为父亲得了男婴。而父亲必是以为家人告之了实情,也就没多说。”
湛凞听得津津有味,“那婚书如何书写?陆家不是迁到了孟阳,怎么也没了联系?”
赵润玉笑道:“酒醉之下的书写哪能清晰,婚书只有八个字‘赵陆结亲,玉佩为证’。”她望着凝香温柔一笑,陆凝香会意笑道:“因是南方人,父亲在京城甚被排挤,在民女七岁时便携全家回了孟阳,投靠了闵煜。其后写了封信赵叔叔,却石沉大海,父亲焦急,四处打听均不得消息。民女十岁时父亲过世,家中也无男丁主持。所幸母亲宽厚,待两个姐姐犹如亲生,待姨娘们更是情比姐妹,这才勉强安稳下来,后母亲病故,又依仗两个姐姐的夫家势力,陆府才得以保全。民女后来才得知,所谓保全不过是闵煜看中了民女,他们想借机巴结而已。”
赵润玉接着道:“当年接到陆伯父信件时父亲刚被冤害,草民要假充男儿保住家产,所以母亲便没有回信。后来隐居,母亲也恐有人觊觎陷害,一直不敢将草民女儿身份泄露。直到去年,母亲觉得陆家小姐与草民同年,也是年岁不小,恐怕耽误了她,于是要草民去孟阳了结此事。草民去了孟阳,先拜会了宋耀先生,又认识了咸安先生,本想着过几日再去陆府拜访,哪知突然传来了闵煜看上凝香的消息。草民心急如焚,当晚便夜探陆府,与凝香定下了这赛棋招亲的计策。可这招亲之计难就难在需找个合适之人匹配凝香,否则一切枉然。唉,草民那时刚好在旅店认识了一名来孟阳赶考的书生钱伯涛,此人一表人才谈吐不凡,又下的一手好棋,家世也是清白。草民数次将凝香乔装带出府,引她与那钱伯涛见面。草民见两人详谈甚欢,凝香也颇为满意,便带着钱伯涛去参加了赛棋会。可惜此人徒有其表,见了闵煜便吓得投子认负。草民只好亲自上阵,就这样娶了凝香。到平县上任前,钱伯涛来送行,说旁人尚可一争,皇帝天威难测,如何抗衡。能说出此话,他也算是坦荡了。”
“这姓钱的哪里是来送行,分明是来看你笑话。嘲笑你得了美人失了前程,还被闵煜记恨,将来性命都会堪忧。”湛凞不以为然,“朕听唐咸安说你文武全才,你是师从何人?”
“皇上谬赞。”赵润玉谦恭道:“草民的师父不出名,他本是李朗手下,在钜城一带抗击北狄。后李朗被调至雁翎关,师父一怒之下便脱离军队自组义军,哪料内外勾结 ,义军被当做反贼,在晋军和北狄的夹击下全军覆亡。师父逃脱后心灰意冷当了道士,四处云游。草民替父伸冤时正被师父瞧见,他随后找上了母亲收了草民做徒儿。可惜草民还不及报恩行孝,师父便在前年病故了。”
陆凝香突地黯然道:“不瞒皇上说,润玉她早有投大端之心。她本欲和唐先生一同离去,奈何是凝香拖累了她。”
“又来了,你总是自怨自艾,叫我如何,唉,”赵润玉有些急了,“你,你我,你,我早和唐先生说好了,他去大端后必会想法子举荐我。皇上求才若渴,必会让人来解救我们。”
湛凞被赵润玉那结巴的样子逗乐了,“原来如此,所以你能安心去平县上任。”
赵润玉因为刚才一急,脸色有些涨红,“草民不敢隐瞒,草民早给母亲去了信,若是唐先生不能面圣,半载后等闵煜稍松戒心,母亲便带全家出海去大端,而草民只要接到母亲从大端的来信便会立时带凝香入天门岭。只是草民没想到,皇上竟亲自前来。”她又见陆凝香眉头不展,不住小声安慰。
陆凝香低声忧心道:“我这一走,我的姨娘和姐姐们会不会受到牵连?”
赵润玉笑道:“闵煜素重贤名,你姐姐们又都嫁了权贵,他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和下属、寡妇为难。三五月后,他身边有了其他美人,自然会将你淡忘。”
二八年华竟然如此思想通透、周到行事,唐咸安啊唐咸安,你给朕推荐了个大才啊,湛凞感慨不已。晃晃悠悠回了京城,子端来回禀说赵母已经到了。赵润玉十分兴奋,当即回了皇上带着凝香告退。
湛凞也想着闵仙柔,赶紧回了宫,匆匆洗漱一番便迫不及待要一亲芳泽。哪知闵仙柔冷冷推开她,面色不善道:“我给你半月之期微服私访,你足足迟了十日才归。你竟还私自跑到了敌境,你现在不比以前,你是皇帝,你的安危关系天下,关系我们孩儿的性命。你——”
湛凞很不痛快,她本就有些疲乏,正想在温软怀中歇息,这一通数落让她烦躁不已,火气也没压住,当即回嘴反驳。闵仙柔直气得双眼含泪脸色发白。两人大吵一架,最后湛凞拂袖而去,子端见皇上又换上了便服出了宫,想劝又不敢,只能赶紧跟上。
湛凞胡乱走了一通,问:“你把赵润玉一家安排在哪儿?”子端不敢怠慢,带皇上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落。赵润玉也纳闷,上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