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引人怀疑?”
闵仙柔眯眼休息,缓缓道:“那王老板本是闵炫的人,又到处勾结着权贵,以前也得罪过你。你当了皇帝,他还能不跑?他要净身跑也就罢了,偏偏装了几大车的银钱,这可是他压榨百姓欺行霸市得来的,怎么说也该是我大端的库银。留他全尸已算是对他天大的恩赐了。我也不会傻到在京城动手,他带着银钱逃跑时,半个京城人都看见了。酒楼易手最正常不过了。”挥手又对酉阳道:“去把明面上的老板带来,可是皇上认识的人呢。”
“那我倒要瞧瞧了。”湛凞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,轻轻摩挲,“这笔钱进了国库?我怎么不知?”
“有马强掌管着户部,我能犯这个傻?钱在我私房里存着呢。”
“现今我才觉得马强比董桦要难对付啊。虽是真的归顺,却时不时给我下个绊子,更加可恶。我还真不好找由头灭了马家。要是像董家那样闹上一闹,倒是好了。”
“逮狐狸总要有耐心的。时日长了,不怕他们不露出马脚。”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,酉阳带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进来。那男子恭恭敬敬地低头跪下请安。
“抬起头让朕瞧瞧。”湛凞仔细一看,乐了,竟是那年在摘星楼和闵氏兄弟虚与委蛇时,自己要责罚的端地眼线。她难得夸奖了这男子一句,“朕记得你。好好实干,必有出头之日。”
男子没想到皇帝竟然还记得自己,激动的脸色发硬,连连叩头谢恩,临退下时记起了什么,赶紧将刚才董家父子的言语禀告给皇帝,才又磕头退下。
湛凞笑道:“董世杰对你倒是痴情啊。”
闵仙柔没接她话,忧道:“你没听那书生说,北狄又要蠢动了。这仗看来是必须打的。”
湛凞点头道:“北狄亢藏金已垂垂老矣,他的儿子们这些年也为夺嫡闹得不可开交,加上天灾不断,国力早大不如前。有李朗坐镇钜城,北狄也会有一定顾忌。只是范赫这人,总是隐忧。”
“范赫是墙头草,只要这仗不输,他不会有动作的。不过长远来看,此人必要除去。”闵仙柔又道:“北狄那些年一直靠前晋送的钱粮维持国运,如今他也知道我们断不会给了。我怕他狗急跳墙,万一和闵煜勾结,双方起倾国之兵联合来犯,这就麻烦了。”
湛凞也是眉头轻皱,道:“确实要给赵岩、李朗提点一下。”
“其实也没什么。闵煜为人多疑,他能信得过北狄?只要北狄一败,闵煜必定退兵。至于北狄,你也说了,他们已经国运衰败,即便大军来犯,粮草也供应不上。无需太过担心。”闵仙柔不想让她太过忧心,转而道:“现下那些士子都被你折服,自此大端局势已稳,我们已无后顾之忧。对了,慕、田、雪三人你打算如何用?”
湛凞知道她担心自己,也顺着她话,笑道:“田汉光那份激恨董氏之心,正可以去河间府顶替何亮的缺,和朱文携手抗敌。我早想好了,淑妃侍奉皇上有功,她父亲升官名正言顺的很,随便找个不打紧的地方给何亮个知府做做,他们也不好说什么。至于那个慕中原可就难办了,他是北狄人,要是重用,人心可畏不算,我也不大放心啊。”
“这好办。让他先去对付北狄一阵,如此一来,无论结局如何,他总要背着叛族求荣之名,想要除去他,找几个人在这上面做做文章,轻而易举。”闵仙柔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凌厉,“等边疆稳定,定要让董家知道你我的手段。”
湛凞最喜欢看她的仙仙对待爱慕者的狠绝,不由哈哈大笑,心中无比舒畅,“那个雪明锐小姑娘我极为喜爱,还是留给咱们女儿用吧。有时我真恨不得明日间男女再无不平等之事啊。”
闵仙柔笑道:“改朝换代易,移风易俗难。若是强行不顾民愿,难免激起民愤。我看典籍上记载,上古时还有女子为尊呢。现今有些偏远山区还留着这风俗。可见男尊女卑也是千百年来逐渐形成的。咱们还有女儿,还有孙儿,百年间潜移默化,必定能扭转世俗。何必急于一时。”湛凞点头称善。
其后几日,湛凞连给赵岩、李朗下了密旨,要他们加强戒备,务必小心敌国动向。又公开大肆赞扬了何亮,升他到个偏远的城郭做了个知府。随后密召了田汉光觐见。
这田汉光头一次单独面圣,十分的拘谨惶恐。他本就是凭着一腔的血气来参加科考的,打定主意无论考题如何都要在考卷上痛斥董党,哪知歪打正着竟中了榜眼。考场内圣上虽赞扬了他,却制止了他的言语,他心里不知皇上的想法,更加忐忑不安。
“朕已知道你家的状况,难为你如此年纪竟有此满腔热血,朕就是看重你这点。”湛凞的语气欣慰中透着赞赏。
田汉光“咚咚咚”连磕了三个响头,额上流出鲜血,花白的胡须不住颤抖,下一刻更是老泪纵横,不能自持。他原本是当地颇有名望的文士,年轻时屡试不中便灰了心,在家含饴弄孙逍遥自在,可他那点家财在前晋贪官污吏的盘剥压榨下迅速失去,儿孙们食不果腹面黄肌瘦,眼见着已经走投无路。端朝建立新皇登基,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