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声,搁着旁人听了必定毛骨悚然。
闵仙柔捏着棋子观看全局,轻轻落下,悠哉道:“皇上既然拿你立标,他们还会让你依附?这不是明摆着和皇上作对?若是这么蠢,皇上也不会容下他们。”
“我不信。这世上难道没有天理?岂能容不知廉耻、罔顾人lun者立于世间!合该千刀万剐斧剁油煎!”韩亮节已然绝望,口不择言疯狂喊道。
武师德眉头紧皱面色不善,刚要上去训斥,却见公主身旁的婢女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,赶紧按捺下来恭敬不动。闵仙柔依旧风轻云淡,“依你之言,自古以来所有天家子孙全该如此。你也是个读书人,历朝史记也该熟知,应知道本宫所言不虚。本宫不过是爱上个女子,湛凞不过是个女王爷,和天家手段一比,算不得什么。”
韩亮节撑到了极限,再也站立不住,颓唐倒地,双眼痴呆,口中“赫赫”苦涩道:“我原以为你面美心柔,还想一心一意对你百般怜爱。真是自作孽不可活。你不愿嫁我,也罢。何苦要毁了我?我家三代单传,叫我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。”
闵仙柔这才拿眼神扫了他一下,知道经过刚才的一通发泄,这人已全然没有反抗,于是半是宽慰半是威胁道:“朝中为官,如何能不认清形势?你也不想想,若做驸马真有利可图,董、马两家为何不来争夺?那董世杰自命风流最是好色,他都不来做这驸马,你又凭什么本事?家世?品行?才华?你哪点占优?你若自此后安稳过日,待到事成之后,本宫自然会给你解药,让你子嗣无忧。”武师德暗暗钦佩,这公主说起谎话的语气竟让人十分可信。
韩亮节这才模糊记起当初自己金殿被钦点驸马后,好些个同僚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都是怜悯万分,原来如此,枉自己还自命不凡,竟为了美色瞎了眼。他彻底没了神,蔫蔫道:“事成?什么叫事成?你要事成什么?”
“自然是本宫和端王的事。”闵仙柔的话让韩亮节突然间怒气喷发,说到底,你这无耻女子就是为了这等悖逆lun常的事竟置我于惨淡境地。他笑得凄苦,“你不愿嫁我,大可和皇上言明,我也不是死缠烂打没脸没皮的人,你何至于连累无辜?”
“何必无聊再去寻一个?”闵仙柔的意思很明显,谁担了这驸马名都是一样的。
韩亮节的心如万蚁啃噬,毒毒地盯着闵仙柔,止不住的恨意涌了上来,“赫赫”地怪笑道:“好好好,只可惜,你如此对我,还不是要凤冠霞帔八抬大轿进我韩家门,还不是要和我拜天地入洞房,还不是要写婚书入我韩家祠堂。将来没有我的一纸休书,你永远是我韩家妇。你和湛凞永远只能是无耻苟合。”
闵仙柔终于正视了他一眼,突地嫣然一笑,真比那百花齐放还要娇艳百倍,双唇轻启,缓缓而言,“那可未必。”说罢朝酉阳使了个眼色,酉阳会意道:“将韩大人送回府邸。”
两个下人过来,蛮横地将韩亮节架了出去。公主府后门处早有一顶不起眼的小轿等着,两个轿夫抬着韩亮节一溜烟地小跑着不见了。
下人又去回复了一声。此时棋局已撤,闵仙柔正悠闲地喝了口茶,颇为无聊。武师德离着一丈远,没有命令他不敢走也不敢乱动,气氛似乎轻松,他却觉得四周不知地压力正渐渐将他挤压,就在快要喘不过气时,突听闵仙柔轻笑一声,道:“本宫竟不知武先生有如此怜悯之心。是否觉得本宫有些小题大做?”
武师德一怔,立即反应过来,赶紧躬身回道:“我只是怕他大吵大闹惊扰到公主,故而规劝了几句。”话虽如此,他心里确实也认为公主的做法有些过了。这成婚本就是面子上的事,韩亮节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小角色,与安危无关,何必受此惩罚。
闵仙柔面上淡淡的,心里早看穿了他,道:“是吗?本宫还以为武先生一时心软下不去手,想置本宫于险地呢。”她嘴角笑意略起,口气冰冷道:“湛凞将本宫的安危托付于武先生,先生便觉得只要本宫身体无恙便是可以交差了?难道本宫的名声就那么不重要?还是先生以为本宫名声受辱确与湛凞无关?”
“奴才不敢。”武师德立时跪下,背上惊出冷汗,惶恐道:“公主明鉴,奴才对王爷绝无二心。”他内心忐忑,暗自胆颤,自己真笨,竟没想到这一层。也是,自己总以为端王再怎样也是个女子,总以为将来成了事,两个女子在一起肯定也是见不得光的。可这位公主分明不是这么想的,她们要的竟是光明正大携手天下?天啊,公主能这样想,端王也定是这样想,自己怎生如此糊涂,差点铸下大错,差点让武氏一门葬送在自己手中。这一思虑,让他冷汗连连,又想,自己在京城替端王布局已久,身边的人谁不以自己马首是瞻。公主才来多久?自己的一言一行竟能尽数掌握?不用问,肯定是自己身边人。回想那时自己和韩亮节对话都有谁在旁?他思绪纷乱,理不出头绪。正焦虑间,突听闵仙柔随意道:“韩亮节出言不逊,武先生两次意欲解围,本宫自然不会多疑。只是非常时期,不必要的心情还是少些才好。”
武师德突地回过味来,自己这命本就是给端王的,何必在意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