唤我的名字。
我吃惊,却又隐隐分明觉得是理所当然。
“你是倾城吗?”她显然已经从我的表情里读出了什么,欣喜地追问,“你真的是倾城?”
柔荑般的手伸向我胸口,将我一直随身佩戴的青玉握起,咧嘴笑了。
我一愣:我知道她是谁了。
看她咧嘴如孩子般地笑,我感觉某段时光又回来了。
“你是……温言?”我小心地问。或者说,不是问,只是感叹。
“呀,你真的是倾城!”她大喜之下,竟然将我抱住,摇啊摇,“居然又遇到你了!太开心了!”
“呃……”多年不曾被人抱过,这感觉……很奇妙。
“倾城,你怎么来京城了?”她如当初一般,搂着我的脖子,开始话多。
“呃……”我环顾四周,指了指她身后一溜儿站着的丫鬟保镖之流。
她这才意识过来,轻咳了一声,挺直了背,板起了脸,对身后的人吩咐: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人群里有个类似管事的犹豫,似乎有些不放心。
“这位姑娘是我的故友,与我感情非凡,你们尽可放心。”温言说。
丫鬟保镖们这才下去。
感情非凡……我咂摸着这句话,心里涌起一股陌生的暖意。唔,这样的词,还真没听习惯呢。
“哈,倾城,告诉我,你是怎么来京城的?”见他们全部走近,温言的胳膊又攀上我的脖子,像那个时候一样,乐呵呵问。
“呃……”我惊叹于她变脸的速度。
“说嘛说嘛!”她似乎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人格分裂。
我翻了翻眼睛,思考……
该怎么告诉她呢?难道说我那个嗜赌老爹自己逃了,剩我无依无靠,然后就被一个算命先生帮助着逃到京城,而那个算命先生之所以帮助我,是因为我“倾世红颜,魅惑天下“的批语?
“喂,说嘛说嘛!“她还是像那会一样的等不及,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在丫鬟下人们面前扮演一个千金小姐。
“啊……”我开始绞尽脑汁编一个简单易记的故事,“是这样,你走之后,我家乡闹了一场饥荒,我跟我爹外出逃难,路上我爹饿死了。”
“然后呢?”她等了半天没见我的下文,瞪着眼睛问。
“然后?没啦。“我望着她。
她的眼睛瞪更大:“这就没啦?”
我点头,回瞪她。心想难道还要我临时给你编个一波三折、Jing彩狗血的长篇故事么?我又不是说书的。
她突然一怔,继而眼神有些迷离:“你……好美……”
我一愣。对已十七岁的我来说,这种话听得太多太多,但不知为何,唯她这一句,让我欢喜。
不过,一个女人面对另一个女人的赞美,是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吧?
我只能微笑。
一瞬间,在这幽静里,我们似乎又回到当年……也是这样的山林,我们,亲密无间。
这时,林外突然传来“乒乒乓乓”的声响。
还是刚才那个管事模样的人进来禀报:“小姐,那人又回来了,还带着手下。”
“哦?”温言皱眉。
我心中恐惧却又不禁为她的处境担忧起来,咬咬牙,推她:“你快走吧,他们是来找的,只要我留下来,他们是不会去追你们的。”
“为什么要走?”她疑惑问我。
“他是朱尚书的独子啊!”我急,“你快走!他人很坏的。”
“那我加内特就收拾收拾他。“她看着我已被扯破的衣衫,眼中有一股愤怒。
我将这愤怒看在眼里,感动非常,但……
“你走吧,他们是尚书府的人,家丁都是很凶狠的,你斗不过。“我真急了。
她却微笑:“他们尚书府的家丁,不至于能狠到我丞相府头上吧?”
噎!
在我惊至无语的时候,她再度伸手,握着我胸前的青玉,温柔微笑:“倾城,当年你救了我,今天我就不会不管你。”
说罢,带那管事模样的人向林外走去。
我站在原地,心中的滋味复杂得难以形容,唯有她的那句“不会不管你”反复回响在耳边。
当年你救了我,今天我就不会不管你。
今天我就不会不管你。
不会不管你……
她说,不会不管你。
眼眶热热的,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夺眶而出……从母亲去世,到父亲出走,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自生自灭,从来没想过在危难关头会有人帮我一把。如今,这个弱质纤纤的女子,对我说:当年你救了我,今天我就不会不管你。
而这,是在刚刚遭人轻薄之后。
心情激动之下,也不知过了多久。
直到她含笑走了过来,我还依然怔怔回不过神来。
“跟我走吧。”她走到我身边,轻轻携起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