欠了纪丞相,欠了纪府天大的债一样。上官若淳内心忿恨不已,纪封淮效忠于她,本就是天经地义,在经历了帝位更替后,仍能忠心耿耿,这让她很是感激,但却不会从根本上改变她帝王人家俾睨天下的天性。
“三日之期已到,还望王爷能将实情告知。”纪云瑶也不打算与上官若淳过分纠缠,这几日时刻跟着她,从秋水阁到西苑,再到盼璃小筑,她也累得很,还要罔顾府里众人的目光,她真是有口难辩。
“本王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不是?你好歹也要让本王出去见见人,不然你要的答案,一定是凭空捏造的。”说罢,上官若淳还抓了一把眼前的空气,示意如果不让她出府,那么答案就从这团气体中来。
上官若淳的一举一动都在上官云谦的掌握之中,她说要出府,又是要探消息,想要避人耳目那几乎是不可能。所谓探,不如不躲,直捣虎xue,入宫去,名正言顺地打听。
“我今儿就入宫,回来便告诉你消息。你耐心地在府里等我,可好?”上官若淳穿戴整齐,看着一直站在距离自己几步之遥的纪云瑶,上前轻声安慰了她。
“恩,我等你。”纪云瑶下意识地接了句话,点点头,像是给自己安慰,也像是给自己打气,默默在心间祷告,期望得到的是好消息。
只这一声并无特殊意义的话,让上官若淳的心忽然暖了一瞬。
有个人,温柔地说,我等你。
上官若淳瞬间的失神让她像被抓包一般的尴尬,纪云瑶顾着自己的情绪,也没仔细瞧,等到发觉上官若淳有些异常时,那人已经转身离去。匆忙间,似乎看到王爷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,纪云瑶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,摇摇脑袋,叹自己太过紧张,看什么都出幻觉了。
皇宫中,上官云谦的脸色很是凝重,退朝后特意将洛镇科与洛子山留了下来。见上官若淳前来,父子俩脸色有些暗,但碍于在皇帝面前,也不敢表露太多,只恭敬地不发一言,等在下面。
“若淳啊,你来得正好,朕有事要找你商量。”上官云谦招手让她上前来。
“皇上,臣亦有事相求。”上官若淳不绕弯子,看见洛家父子在场,又看上官云谦一副请君入瓮的神情,她若再故作糊涂,怕是要此地无银三百两了。
“噢?”皇帝眯了眯眼,背过手去,似在等着上官若淳继续说下去。
上官若淳的目光似是无意地扫了一眼洛家父子,还没开口就听到上官云谦说:“洛将军是朕倚重之人,无妨。”
洛镇科受宠若惊,连忙要下跪谢皇上器重,被皇帝抬手免了。见皇帝既然开口,上官若淳自然也不好再有说辞,便当洛家父子为空气,径自说着自己的话。
“皇上,臣听闻纪。。。纪老爷和夫人在回乡途中遇到歹徒,生死未卜。王妃心中极为牵挂,臣担心她忧虑成疾,斗胆向皇上问句情况。”听淳王爷提起纪云瑶,洛子山的嘴角扯起一抹苦涩。
“王妃重孝,这是好事。只是。。。”上官云谦将尾音拖得很长,就快要拖死在场的其余三人。
“只是据探子回报,偷袭的是江湖中人,现场也并没有留下活口,线索全无。纪封淮怕是劫数难逃。”出事的当天,上官若淳便收到了风声,作为天子的上官云谦,又怎么可能落于人后?
“不过,今日朕得了最近的情、报,情况似乎并不如原先想的那样。”峰回路转,上官云谦的话让众人似乎又看到了些希望。
“探子在附近详细盘查后,说当日里先后有三路人马抢夺纪封淮,最后胜利的那队,看装扮,似乎不像是本国百姓。”
“没想到,纪封淮竟然如此抢手,才一离京,便引来众人哄抢。看来这些年,是朕耽误他了。”上官若淳假装并不在意上官云谦的话中话,洛镇科则一直保持着忠臣武夫的憨直,洛子山像是有些绷不住,有些轻颤的手在官袍袖中苦苦隐藏。
上官若淳斜眼看了下对面的洛子山,心中鄙夷,这样的男人竟然还敢觊觎纪云瑶,就那呛口小辣椒,她都没法子,这个男人就可以?开什么玩笑?还好这婚是赐给了她,不然还真是糟蹋了。
咳咳,上官若淳意识到自己又有些想得太远,更何况还是在上官云谦的眼皮底下,真是不应该。刚刚收敛住自己的心思,上官云谦又发来攻势。
“若淳,既然你娶了纪家的人,那么这件事你便辛苦一趟,替朕去查一查,究竟是何人,胆敢对朝廷的前丞相下此毒手?”
“臣遵旨。”
“朕猜想,敌国jian细混进来的可能性很大,你没上过前线,对于敌军的情况还不了解,就让子山随你一同前去。他在前线作战多时,对于敌军了解够多,有他助你,定能事半功倍。”皇帝大手一挥,给上官若淳找了个帮手。
上官若淳早就猜到皇帝不会那么好心,让她亲自去找纪封淮,只是没想到竟给她配了个洛子山!虽然在她和纪云瑶成亲之后,洛子山便和平南郡主完婚,婚后据说相处得不错,可谁不知道洛子山的那点心思呢?谁不知道他还眼巴巴仰慕着淳王妃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