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捂住了耳朵蹲了下来,泪眼迷蒙的望着脚下不断溅起的雨花。
思维变得异常的迟钝,就好像有人在头脑中塞了一把棉花,滞涩得根本无法正常思考。
为甚么会对这句话和这样眼神产生这种反应?
阮年心中焦急得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。
在用它们那密密麻麻的小腿在心上攀爬。
为甚么?
阮年脑中闪过一阵纷杂的景象,可是当阮年想去看清,去摸清时。那景象又泯灭在了脑海之中。不管阮年怎么努力回想,却也记不起那一闪而过的画面究竟是甚么。
这种感觉让阮年更加的焦躁起来。
就好像有人将重要回忆从自己脑海中剥离。明明知道忘了,却怎么也想不起。
只能痛苦的在反复的折磨之中沉沦。
“…莫要担心了。醒来罢。”恍惚之中,阮年听见有人在耳畔轻声的说话,那声音低柔中又夹着三分冰冷,似风一般在耳旁环绕着。
听到这个声音后,阮年方才还焦躁不安的心慢慢的沉静下来。
她在抱着自己。怀抱柔软而又清凉,没有感受到shi嗒嗒的雨意,也没有感受到她身子的颤抖。
这是在甚么地方?
她身上那股冷冽的香味轻柔抚过了自己的面颊。
阮年很努力地撑开了眼,眼前一片模糊。却比方才那混沌的黑暗要好得多。
四周有些昏暗,隐隐约约之间只能看清面前这人纤细而又高挑的身姿。
她靠侧过身靠在床榻之上,一只手轻柔地环过了阮年的背部,将阮年整个人都搂进了她的怀中。
身下是柔软的被褥,而身上也盖着一层薄薄的绒毯。
这是客栈?
阮年的记忆有一瞬的断层…她只记得听到那个男子说话之后,便头晕眼花的失控。
然后再恢复神志之后就发现自己到了客栈?
那个男人说了些甚么?
阮年迷迷糊糊的记不太清楚。
可是虽然如此,阮年在此刻也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念安。
比如那男人是甚么人?
再比如念安究竟是在找寻甚么东西?又是为了确认甚么而不惜千里的来到姑苏?
太多太多的谜点,阮年都不知道该从甚么地方开始下口询问。
她对于念安,实在是太不了解。
不知晓她从何而来,又是为了甚么颠沛流离的孤零零一个人。
更加不明白,她那般清冷的性子为甚么会在那时候向自己伸出她的手。
阮年想到这里,满心的苦涩。
“你…咳咳。”话才刚刚出口,便发觉喉咙中的刺痛火烧火燎的灼着咽喉,这样突兀的疼痛让阮年止不住的咳嗽起来,嗓音也变得异常沙哑。
昏暗的光线之下。
阮年向念安望去。
她墨色的眸中无悲无喜,神情也是冰冷如常,一头青丝慵懒的散落在被褥之上。
只是她的脸色却还是苍白的,挂着往常从未有的倦意。
阮年恍惚之中觉得,她方才听见的念安那温柔安定的声音,只是她的幻觉。
她伸出了另一只手,从桌上拿了个甚么东西。
随后便又轻轻地将阮年的身子往上推了推,将那东西搁在了她的唇边。
一股冰凉的ye体从嘴中灌入。
甜甜的,带着一股温醇的淡香。喉咙那股火辣之感顿时被冲淡不少,肺腑间的炙热也被这股冰凉所覆盖。
阮年有些贪婪的将其中的ye体全部吞入了腹中。
随后,阮年便轻轻地推开了那杯盏,欲言又止的望着念安。
念安面无表情地将它搁在了床头,眸光扫来,声音寡淡道:“我知晓你有很多事想问,开口罢。”
第二十五章 害怕
阮年沉默地垂下了眸,目光凝在身上盖着的绒毯之上。
喉咙里哽得厉害。
张了张唇,甚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沉寂了半晌,阮年的眸光轻轻扫过念安,见她安安静静地倚在身侧,唇边溢着一抹极淡极淡的笑,却又在这片昏暗之中显得有些飘渺苦涩起来。
她在想些甚么?
她从来都是喜怒哀乐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。能使她露出这番表情的,断然不是甚么平常之事,亦或者是甚么好事。这般想来,让阮年心中非常的不好受。
阮年抬起头,定定地望着念安。
她唇边的笑容并未因为阮年的目光而敛起。
阮年瞧得越久,她唇边的那抹苦涩便愈浓烈。
许是阮年的目光实在是太为的灼人,念安的眉间微蹙,旋即也转过头对上了阮年的视线。
屋内分外静。
念安的因为内息深厚,所以呼吸清浅而绵长。而阮年却因为脑中乱糟糟的思想,吐息变得分外的絮乱。
阮年沉默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