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在这里?”
小廊并不搭理她,径直走到那女子面前,劈手夺下梳子。
女子不怒反笑,道:“哟,敢情这东西只你有得,我却有不得?”
小廊道:“泼贼!你何时偷了我的东西!”
女子道:“我不过是借来用用,顺道给老实人看看,可否弄一把与妹妹一样的。怎么在妹妹嘴里便成了偷的,好不难听。”
小廊冷笑道:“我竟不知道你如此不挑,肯屈尊跟我用一样的东西了。”
女子道:“妹妹说的哪里话。既是好东西,自然你也用得,我也用得。再者,妹妹看上的人若是老实,也自然是你也用得,我也用得。我知道,妹妹素来不是个小气的。”
小廊的脸色已如寒霜一般,站在那女子身边,背对着段琴,咬着牙关低声道:“我知道二姐姐近期出师不利,但也不至于沦落到抢我口里的食。”
女子斜眼望着她,轻佻一笑:“怕什么,妹妹向来受夫人喜欢,是一年半载找不着进项,夫人也不责罚的主,现在倒来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计较个甚么!”
段琴见她两个在那边咬耳朵,不明就里;前来挑选东西的乡民见气氛奇怪,也都三五成群地散去了。段琴好生无奈,只有向小廊她们开口道:“小姐姐,小姐姐,你可是认识她?大家想来也是开开玩笑罢了,何必认真。”
话音未落,那女子把手中梳子调侃地望小廊头上轻轻一别,一步三摇地走到段琴面前。段琴连忙避让,却避之不及,女子不知何时已凑到了她耳边,轻声道:“老实人,我名貂锦。你若是什么时候觉得她淡而无味了,什么时候就来找我。”
段琴眼睁睁地看着她轻曳腰肢走过街角,好一会才回过神来,向身边的小廊问道:“小姐姐,这是怎么回事?这人是谁?”
只见小廊脸上神情冰冷,把头上插梳一把拿下,塞到段琴手中。
段琴有些慌乱了,道:“小姐姐,你是不是不开心了?我……我并不认识她呀。”
小廊道:“我知道我是个淡而无味的。你昨天不肯要我,自然也是嫌弃我淡而无味,反说些‘不为要你回报’的大话来哄我感动。我算是知道了你了!”
说完甩手要走,段琴一急,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,道:“我什么时候说你淡而无味了?”
小廊挣开她的手,道:“我哪里能知道你。”
她正待继续要走时,不想身后的段琴却一咬牙,紧赶了几步,一下子将她拥入怀里。
“小姐姐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真真是因为你太好,我自觉配不起你。你样子比我美,身段比我好,那些教养见识,谈吐说话更是把我抛到尘土里去了。我一个卖货的乡下伢子,何德何能配得起小姐姐这样的人物。你……真的莫要乱想。”
小廊回过头来,段琴见她两眼竟泪光盈盈,似梨花带雨,愈发手足无措。
“你这个傻子,我并不在意这些……你何以总是不肯要我?”
段琴把头埋着,不敢抬起,喁喁地道:“小姐姐,我是当真……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。我们同是女子,岂能……”
小廊嗔怨道:“我说了我并不在意这些,你何以总不明白?我一人在此无依无靠,只有你一个能说上话的。从我见你第一眼,便知道你是个靠得住的人,我喜欢你。”
段琴喃喃道:“我……我也喜欢你……只是……”
“你嫌弃我?”小廊问。
段琴慌忙摇头:“不不,你这又是哪里的话。”
小廊放软了语气:“即使如此,我并没有别的要求。只求阿琴你能留我在家,待我如妻妾,小廊便是为奴为婢,也心甘情愿侍奉你一家上下……”
她一面说着,一面暗暗看着段琴脸上神色。段琴的脸渐渐涨红了起来,口里却说不出话,只有一个劲重复道:“使不得,使不得,小姐姐……”
小廊心下大概把握住了七八分,顺势带了泪光,缓缓倒进她怀中,轻声细语地道:“阿琴,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。”
“什么事?”段琴问道。
“你若是真心喜欢我,便不要用与喜欢我一样的心,去喜欢别人。这把梳子,也只能够我一个人有,如是,我便知足了。”
小廊说话时,悄悄地以余光扫着段琴的脸,她眼神因羞赧而飘忽不定,手上却紧紧地抱着自己,没有放开的意思。小廊轻轻握住她的手,反复摩挲着,段琴的掌心薄薄地出了一层汗,沁shi了小廊的手指。
世间最难把握的,莫过于人心。然而人心这种东西,对于小廊来说,早已了如指掌。她知道此刻要将段琴彻底收入毂中,不过是时日长短的问题,然,心中竟莫名升起了一些怅惘。
小廊想,若是段琴对自己仍有一丝半点的戒备之心,自己也许还能毫不犹豫地使尽全身解数,攻破她心中最后一道堤防,并无半分愧疚。
但她没有。这还是头一回,猎物对自己全然没有任何抵抗地、没有任何怀疑地便陷入了自己布下的局。
早在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