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,但她知道,帝王家是最不讲亲情的,特别是这种明君。顾月敏若是不慎惹怒了皇帝,必定下场凄惨。
“我自然不会超过父皇底线。”顾月敏像是知道元殇在想什么,看着她道:“怎么,是不是觉得我很有心机?”
元殇站在她面前,沉默不语。
顾月敏抬头看她,道:“那日在密室,你都听见了吧?”
元殇缓缓点头。顾月敏淡淡道:“既然如此,你也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。希望你为我保守秘密,咱们今后互不干扰。只要表面太平,让赵国公府与公主府和睦融洽,不管你做什么,我都不管。就算你要养小,只要别让父皇知道,养多少也都随你去,一应开支算在公主府上。”
这段话像是用尽了顾月敏的全部力气,说完之后,轻声叹了一声,道:“太子与太子太傅同时被罚,朝野上下暗流汹涌,父皇若不收回成命,恐怕太子哥哥的储位便要不保了。我不会回去的,你走吧!”说完闭上了眼睛,静静的跪在大殿门口。
这时,袁公公从殿内出来,满脸苦笑,对明辉公主道:“小公主,陛下已经去了芙蓉园,今儿也不知道还来不来这里……您还是先回去吧!今儿个夜里天冷,冻坏了可怎么得了?”
明辉公主依旧闭着眼睛,道:“让我跪着吧。我在这里等着父皇想起来的时候。”
等皇帝想起?待会儿说不定要宠幸哪位妃子呢!袁公公无奈,看着元殇,道:“驸马,您劝劝小公主,奴才这会儿要去芙蓉园候旨,这边走了!”
元殇点头道:“袁公公请去,我会在这里陪着公主。”
待袁公公走了,元殇对明辉说道:“你这么Jing明,明知道这里跪着无用,又何必做这无用之功?”
“谁说无用呢?”明辉公主道,“我跪在这里不是给父皇看的,而是给满朝文武看的。让他们知道,我这个未来的公主、镇北将军唯一的嫡侄女不会放弃太子。”
元殇无语,定定的看着她。
顾月敏内伤很重,虽然表面上看行动和行功无碍,但经脉受损,没有十天半个月,不可能好转。两日前傍晚的野外,明辉公主是初次行房,又因为药物的缘故毫无节制,就算元殇小心翼翼,也让下面伤得极深,这时候不知道是否还有不适。
元殇走到公主身边。明辉愣了愣,但见她撩起长衫的前襟,双腿一曲,在自己身边跪下。
这一跪,坚定刚毅,毫不迟疑,膝盖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撞击声。元殇跪在身边,恍若泰山屹立,纹丝不动,顾月敏满眼诧异,不知道说什么好,片刻说出三个字:“你怎么……”
元殇闭上眼睛,调整了一下原本直立的身子,感觉顿时变了,似乎不是跪地,而是坐在狐裘软榻上,一派悠闲,说道:“皇上有旨,让小臣规劝公主回府。你不回去,我只好等着。总不能你跪着,我坐着吧?”
“你——”公主咬着下唇,不知说什么好。于是只得任由驸马陪着自己在这殿门外跪着。
此刻天色已黑,大殿内的烛光透了些出来,有些清冷。天上一弯月牙,银色的月光与朦胧的烛光相辉映,两个人影一点不显寂寞。
左近无人,公主也就不需要规规矩矩、安安静静的跪着演戏。她看了一眼自己的驸马。这驸马,哪里是跪?怎么看都像是半坐着欣赏这座大殿。如果这里有一碟小菜,一壶小酒,就可以赏月到天明了。
她们所跪的走廊,位于上书房所在的成极殿。成极殿是皇帝处理政务和召见重臣的地方,威严大气,殿外是一个巨大的广场,是大朝时接待文武百官的地方;连接大殿和广场的汉白玉阶梯围住了整个大殿,阶梯高约十米。元殇二人所跪的地方正好可以俯视整个广场,以及周围宫殿的上半部分,视野开阔。元殇的职业病犯了,到了一个陌生地方就要观察地形,譬如某地高矮,某角落适合藏人……甚至还会思考怎么入侵、怎么行刺、怎么逃遁,元殇的眼神毫不厌倦的看着这宫殿的每一个角落,记在心中。
而在公主的眼中,这便是散漫而淡然了。
明辉公主清楚的记得,昨日黄昏,她去客栈找十三的情形。元十三所在的客栈,找遍了不见十三踪迹,却看见了驸马。那时候,在房间中的元殇也正是这个悠闲地模样,百无聊赖的喝汤。那时候的驸马,怎么看也不像是被挟持的模样,倒像是出去游玩。
——难道,这位驸马,是在密室听了自己的话,所以心灰意冷,自愿与刺客一同离开?难怪了,那刺客没有和驸马在一起,却又笃定的知道驸马会去白马寺的玉石摊位,或许是二人事先约好,但那刺客为了营救自己的师姐,转头把驸马出卖了!
但元十三怎么会进了那客栈却又不见……莫非,十三是知道驸马在那客栈,为了帮自己,故意引自己前去?如果是,这元十三也太厉害、太恐怖了!她真的是一个人,不是一个组织?这元十三神神秘秘的,若她故意与大燕为敌……不行!一定要找到元十三,把她拉拢过来……
想到元十三,明辉公主就忍不住想到那晚的情事,气得心中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