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还是太短了,只能勉强减少毒药发作的时间,潜泳是一项剧烈运动,无疑也是加快了毒药的发作时间。
元殇从油包里跳出十来个小包,从每个小包里挑出一点儿药粉搁在大石头上,然后割开左手无名指,将血滴在每一小撮的药粉上。血滴在药粉上,开始变色,有的凝固成黑色,有的渐渐变成青色,有的变成黄色……元殇仔细观察了所有药粉变色的情况,心中对毒药的成份已有所了然,于是收起所有的药粉和银票,照样包在右小腿上,小刀插在左腿上,出发。
元殇虽然不是武林高手,但是武林高手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,对付平民百姓更是绰绰有余。微明湖处在皇城外,数以万亩计的田地都隶属于朝中权贵,佃户无数。元殇摸进一家管事居住的院子偷了身衣服。当然,别指望一个杀手能有留下银子这样的道德觉悟。
临走时,元殇忽然觉得有目光看着她。她面含杀气的望过去,却瞥见一个两三岁,骨rou如柴的小女孩儿,咬着手指,巴巴的看着她,眼神灵动,却有些怕生的躲在远远的一个角落。小女孩的衣服破破烂烂,露出的手脚、脖颈处有着新旧不一的伤痕。
会让近在咫尺的警惕杀手察觉不到的,有两种人,一种是善于隐藏自己的绝世高手,一种是纯洁无暇的婴孩儿。元殇看见她,仿佛看见了从前的自己。那时候,她用这样的眼神,看着零大人和于灵大姐,然后,大姐朝她伸出了手。
于是,鬼使神差的,元殇上前抱起了女孩儿。小女孩儿一点儿也没反抗,安安静静的趴在她肩上,身上的污渍也一样擦在了她衣服上。
元殇抱着小女孩儿,不敢歇息,连着赶路,两个时辰之后,走到一个小镇上。
此时已近黄昏。
这里虽然是个小镇,但因为临近京城,依然比较繁荣。元殇进入小镇,见不远处有一家医馆,正要进去,却见一队气势汹汹的士兵便迎面而来。
“让开让开!抓钦犯了!”这些士兵分散开来,直接冲进店铺、客栈,见人就抓,与手上拿着的画像一一比照。有两个士兵冲进旁边的医馆,道:“都给我听好了!有人来求医,要是受了剑伤刀伤,立刻上报官府,谁敢隐瞒,一律以同犯论处!听见了没?”
医馆的中年大夫给他拎住了衣领,说不出话来。老医生旁边的弟子连忙道:“是是是!官爷,我们一定不敢包庇钦犯!”
元殇见了,抱着小女孩躲在路边,侧低着头。
不一会儿,那些士兵在街边的墙上贴了两张画像。元殇仔细看了一眼,见其中一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。另一张上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,长相普通,有些清秀,小家碧玉,看脸型轮廓,倒是和当时被自己射下船的女刺客恍惚重合。
元殇心中略感安心。自己失踪的事还没有公布开来。只是,那画像恐怕是出自公主之手,太过相似,以后只怕得更加小心些。这些药铺医馆暂时是不能去了,但自己身上的毒也越来越深,没有足够的药材怎么解毒?
天色渐暗,医馆的人提前关门歇业。谁去看病就有被抓的危险,这样的境况之下,百姓畏惧官差,宁愿不去看病,开馆也没什么病人,索性关门。
元殇瞅着那中年大夫和他的两个学徒出了医馆,尾随其后。
三人一直想着镇西走,翻过一片田地和小山丘,便见一片小树林边的一个陈旧的宅院。院外的空地上晒着许多树根、草药。
到了院子,两个学徒拱手给中年大夫行礼作别,然后再次返回镇上而去。中年大夫推开院门,走到内院的门口,却不进去,而是朝着院中拱手弯腰行礼,道:“师父,徒儿回来了!”
门内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“嗯”了一声,道:“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?”
中年大夫掩上门,说道:“今日官兵抓人,街上人心惶惶,弟子看已经没人敢来看病了。”
“你来给我仔细说说!”这声音虽然苍老,却是中气十足,康健得很。
中年大夫这才进了内院。
元殇将怀中的小女孩放下,藏在一处灌木丛中,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,小女孩半日的时间一直跟着她,这个手势已经了然于心,立刻乖巧的点了点头。
元殇现在行动已经越来越吃力,没办法抱着她翻墙了,否则也不会冒险将她放在这里。而且,在她看来,这也没什么,当年她小时候,什么危险没遇到过?
走之前,她在小女孩身边撒了些无色的药粉,然后爬进那大夫的宅院。
宅院很旧,却很整洁。入门是一个平整的空地,地上和宅院外一样,铺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。院子四处还有很多木架、簸箕,里面也同样装满了药材。整个院子都充满了浓浓的药香味。两个童子在院中,一个清理打扫,另一个在院角的灶台烧水。
元殇仔细看了一下,这其中并没有自己需要的最主要的几味药。
她本已穿着粗布衣服,脸上身上均是风尘灰土,一点儿也不显眼,靠着墙角那些童子又正专注的做事,很容便悄悄的入了宅院。
行至内院,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