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主大人一样,是西北齐云府嫡出的小姐,又是三姨娘的亲女儿,下人也不敢拦着她。属下听之前路过那后院柴房的弟子说,三小姐哭了好久,四小姐还在问她看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没.........”
他说着说着,声音也有点低了下来。白芷心底一寒,只压住心里的恼怒和恐惧,说道:“父亲让四妹这么胡来?!那北陵城对三妹又如何?”
她心里升起了一阵接一阵的寒意,北陵城屠灭他们西北齐云府的原因,似乎已经在她心底成形了。
可是白芷不会相信的,她只相信是龙皎月派他来屠灭西北齐云府,龙皎月才是罪魁祸首!
那管家抬眼看着白芷脸色,半响才斟酌着,小心翼翼说道:“属下当时不在齐云府,之后才有幸逃过一劫,这些都是听别的弟子说的。北陵城行事冷淡,为人不讲情面,在府上没什么好人缘,对三小姐平时也是不冷不热的,之前还有人抱怨说三小姐那腿是白瘸的。听说那北陵城回了齐云府之后,还一脸寻常的去那浮莲苑找三小姐。大家告诉他三小姐死了,他不信,非要一直找三小姐,笑着说我们是骗他的。直到最后见了三小姐的尸体,他才吐了血,还提了剑去刺杀家主和四小姐。”
白芷冷然扯出一个森寒的笑,只讥讽道:“若是四小姐打压了三妹,那北陵城去找她无可厚非,可他为什么又要去杀我父亲?”
那管家半天才抬了眼皮,说道:“属下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白芷懒得理会他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神态,只冷冷道:“恕你无罪,但说无妨。”
那管家等的就这么一句话,只赶忙说道:“谢家主!属下当初也是听别的大弟子说的,三小姐的出生不干净,家主早已有扫清家门之意。听说三小姐一直体弱,没有什么人照顾.........他们说,三小姐是被人毒死的,那□□是西北齐云府只有家主才有的忘忧草,长期服用,会让三小姐痴傻,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。听说三小姐就是被那药给毒傻了,喊着北陵□□字,跌入了水池里,才会淹死了。”
白芷猛然一拍桌子,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:“混账!你竟敢污蔑齐云府的家主!你好大的胆子!”
那管家吓得浑身一抖,只跪在地上磕头道:“家主饶命!家主饶命!小的也只是听别人说的啊!”
白芷站在那里,深吸了口气,半响才说道:“别的弟子说的?是其他弟子都这么说吗?”
那管家迟疑了半响,才轻轻的点了点头,一脸害怕。
空xue不来风。
白芷无力的跌坐在齐云府的家主椅子上。父亲啊父亲,虎毒尚且不食子,你真是糊涂啊!
白芷捂着额,痛苦不堪的坐在金座上,只不堪的回想着往昔里的事情。她很小便被送上长流,不知道家府里这些勾心斗角肮脏事情,已经愈演愈烈到了如此地步,连人命都可以视为草芥。
那可是齐云府的亲血脉,都可以如此简单用一句扫清家门维持名声来抹杀。
她以往在长流被要求严苛,父亲希望她为齐云府争气,她可以理解。她从小就是嫡女,从小就背负了这些家族期望,在父亲和诸位宗亲的教导下,她早已将此视为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甚至是父亲和三姨娘要求她偷学龙庭法术,她也可以单纯的将那作为为齐云府研究对抗龙庭道法的根基。若是要研究出对抗龙庭的道法,必先要熟悉龙庭独有的九天引雷诀,这些见不得人背叛信义的事情,为了她的家族,她都可以做。
可如今呢?原来这个家族内部,已经如此的腐败不堪。她离开长流的早,她还以为自己的家府还是那样一个严于律己苛于道法的家族,没想到这个家族在衰败之余,剩下的就只有勾心斗角和无尽的腐败。如此下来,就算龙庭真的把九天引雷诀送给他们学,他们又能维持几年风光?
连亲生女儿都可以放弃的家府,只为了一句小小的有辱家门就可以夺取一个少女的性命,她白芷如今身上担着的,就是这样一个家府留下来的空壳子。
白芷只徒劳的挥了挥手,朝他疲倦道:“你退下吧。”
管家连忙道谢,行礼一溜烟出去了。白芷坐在椅子上,捏了捏眉心,一阵心烦意乱。
她现在是西北齐云府的家主,即便是父亲做了再过分的事情,这个家族还是要她用肩膀扛起来的。父亲已经死了,再多说也无用。
北陵城屠灭西北齐云府的原因或许不是龙皎月的指示,而是三小姐的死.........可那又怎样?天魔一系每一代都只有一个魔尊,那日连沈望山都说过了,残留在西北齐云府的气息是天魔一族经久不去的煞气,如今与北陵城和魔尊同时有勾结的就只有一个龙皎月。
如果不是她龙皎月在背后引线搭桥,魔尊怎么会和北陵城认识?又怎么会跑来这么一个不怎么出门的小家府灭门?她龙皎月身上有噬心魔蛊,有什么做不出来的?
连圣尊都判定了是龙皎月在后面指使魔尊和北陵城,事到如今,她就算知道北陵城事出有因又怎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