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始重新喝起茶来。她如今是暗自得意幸亏自己一早就绸缪好了,这会儿老爷即便发火也发不到自己身上来。
谁想晚间吃晚饭的时候,秦达祖回到上房院来吃饭,见着杜氏还是把她给数落了一顿儿。说闻氏母女进府来一定是杜氏的主意,只不过是推自己的女儿惠平去做的而已。杜氏自然不承认,说接纳闻氏母女全是秦惠平的意思,不信可以把她叫来问一问。
秦达祖道:“你们两母女联手,我问谁去。罢了,既然她们进来了,我也不管。只是别叫她们戳在我眼窝子里,一看见她们我就得想起我差点儿在牢里被打死,去鬼门关晃悠了一圈儿的事情。还有我白花花的二十万两银子啊,都叫那可恶的周知府得了去。你看看,现在我们成什么样子了。妇人之仁啊,妇人之仁总得坏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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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知府这会儿散了衙,吃过晚饭后把儿子周松叫了来,说:“松儿,今儿我叫你去把二月里存进你岳父家大发钱庄的银子都取回来,你把利银和本银都给为父拿来,若是我算得不错,一共该有二十二万四千三百两。”
谁知道周松抖抖索索就只拿出来了十一万两千一百五十两。当周廷安数清楚了周松递上来的银票后,不禁勃然大怒,问:“怎么回事?当初你来游说为父,说他家的钱庄利钱比别处高,所以我才将银子给你去存在他家钱庄。怎么的,如今近半年过去了,别说利钱了,就是本钱都少了这么多?”
周松这会儿脸上早就白了,一头的冷汗,紧张地发抖。他自己也晓得闯了祸,这回还不知道他爹会怎么罚他呢。
吞了口口水,周松艰难答:“爹,二月份的时候我帮爹去我岳飞那里存银子。不想在钱庄门前遇到夏同知的公子取了银子出来。我们两个立在门前说话,他悄悄跟我讲他舅舅开了家赌坊,买卖红火,如今把钱放到他赌坊里放水,比在这家钱庄的利钱还要翻倍。他上月给了他舅舅五千两银子,这月就拿了五千五百两银子。所以他这会儿又来取了一万两银子打算再投进去。孩儿听他说得眉飞色舞,就动了心。想既然那赌坊给这么多利钱,那我也去投些。所以后来我就只存了十万两银子进我岳父的钱庄,另外拿出来十万两银子跟夏公子一起去投到他舅舅的赌坊里头……”
“然后是不是你被骗了,赌坊里的人跑了,银子也不见了?”周廷安铁青着脸问。
周松擦了擦额头的汗,继续说:“不是,我将十万两银子投进那赌坊,一月后他们也给我支取了利钱,竟然有一万两银子之多。我喜不自胜,便摆酒请了夏公子,谢他给我指了条发财之道,让我,让我再……再不用被鲁家父女要挟……”
“你被你岳父和媳妇要挟?此话怎讲?”周廷安耐着性子,一只手紧握成拳盯着周松问。
周松此时急于推脱干系,就把当初鲁庆让他签下的契书给他爹说了,最后说:“孩儿没想到娶了个有钱的媳妇儿,却手里并不宽裕。于是十分讨厌鲁家父女,想着有朝一日凭借自己本事挣下大把的银子一定要他们好看……”
周廷安此时已经是不耐烦了,突然一拳在书案上重重一捶,怒声道:“不成器的东西,你跟你娘一样两眼就落进铜钱眼儿里了。亏你还是我四品知府之子,你跟那些市井之徒有何区别?你还想要鲁家父女好看?我问你,你既然一月就拿了一万两的利钱,怎么这会儿却拿不出银子来?”
“爹,我……我被那夏公子给害了……”周送突然带了哭声道。
“说!他是怎么害你的?要是为父听完觉得他真害了你,一定给你讨回公道!”周廷安厉声吼道。
周松被他爹这一吼,吓得脚一软跪下去道:“爹,我说,我说……就是那天我摆酒请了夏公子后,他说既然今日有钱,不如去春花院逛一逛,那里的花魁是江南顶顶有名的美人儿。我,我就跟他去了……”
周廷安知道儿媳妇鲁金凤婚后不久就怀上了,到二月份他让周松存银子时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,那时候周松要去寻花问柳也是正常。
“那夜我到了春花院,又碰到几个官宦之家的公子,我们就在一起喝了花酒。然后夏公子提议来赌上几局。我们就开始打马吊。我那一晚手气极好,一下子就赢了一千多两银子,然后我包下了所有春花院的姑娘,请他们过夜……次日起来,他们仍然围住我,让我在春花院再玩上几日。接下来四五日,我为了气一气鲁金凤,就呆在春花院不回去。喝花酒赌钱,连着赢了三日后,我却是没了运气,一万多两银子在后面两日输了个Jing光……”
“输了这样多钱,我心里自然是不服气,就约了他们隔日再赌。夏公子就说他愿意借银子给我,我想着赌坊里还有十万两银子,过一个月也能有一万两银子的利钱,便跟夏公子借了银子。这一借就是一万两。隔日,我约了他们几人再赌,不想又输了……就这么越输越想赌,越赌越要输,昏头昏脑的,小半年下来,我竟然欠了夏公子十五六万两银子。前几日,夏公子跟我算账,让我还银子。我一看欠了那样多,只能把投在赌坊里头的十万两银子和利钱一共十五万两还给了夏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