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,你站住。”
我没理会司函,沉默地往前走。
“瑾儿,我叫你站住,听见没有!”司函恼怒的声音提高了些,与此同时,身后众多脚步声整齐地逼近,我晓得,她在宅院里安置的那些影卫,尽数出动了。
这回,我依言顿住,转过身去。
司函的身影掩在远处大红灯笼的光影下,看不清她面上神情:“七日浸浴还差一日,你眼下说走就走,是想要前功尽弃么?”
“我不医了,不医了。不用你们可怜,就算我疼死,我也不用你们医。”我冷冷地睨着司函,道:“是你逼她的,我不晓得当日你对洛神说了什么,但是你肯定逼她了。不然,她不会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,她也不会不给我捎信,她就更加不会孤零零地一个人,在这雪里跪上整整一天两夜!”
司函道:“这是她该的。”
“你住口!”我一下子红了眼,怒吼道:“我晓得你不喜欢她,你不喜欢,可以选择不用看她,不用理会她,你做什么要逼她,做什么要折磨她!她现在正病着,夜里风大雪大,你这般逼迫她,她会死的!”
司函冷怒道:“我逼她了么?那日我与她明言说好,今后不许她再见你,离你远些,她当时也是自个乖乖应了的。可是一天前,她出尔反尔,背弃承诺,又来找我,说想留下来陪着你。承诺过的事,她又食言,这本就是她的错。不过她既然求我,我也好心成全她,让她留下来了,只是换了种方式,让她跪着陪你而已,这也算遂了她的心愿。她同意了,并未拒绝,就好比一桩生意,两方成交,这算得上是我逼她么?再者,我方才说过,这是她该的,她自个也晓得,自个造下的罪孽,根本就不是眼下她所这般作为,就能够抵消的!你去问问她,看她敢不敢告诉你!如果她敢,她就不会选择闷声跪着,一句话也不说!”
“什么罪孽,你不用在这血口喷人,说这些有的没的,我现下没工夫同你扯!你有什么资格令她不许再见我?你又有什么资格逼迫她跪在外头?你根本不是我的姑姑,最开始就不是,将来也不会是!如果洛神她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会回来找你算账的,纵然你们人多势众,我也不怕,大不了,大家一起同归于尽便是!”
“瑾儿,你贵为神凰的公主殿下,竟敢为了这遭神凰上下族人唾弃的女人,而来威胁我?”
疯言疯语,莫名其妙。我冷哼一声,晓得现下时间紧迫,若是在此多费唇舌,只会耽搁更多的时间,当下一咬牙,不再理会司函,而是紧紧抱着洛神,沿着积雪的道路,一路往前疾走。
司函在后面低声说了句话,我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。而紧接着,身后响起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,不用回头也晓得,那批影卫已然似鬼影一般跟上了我。
我回过头去,看了一眼,发现司函和花惜颜并未跟上来,只有那批影卫在后头如影随形。
原本以为这批影卫会受命于司函,过来抓我回去,我早就硬下心肠,做好死拼准备。但是观察之下,发现他们仅仅只是在我身后跟随,却不采取其它任何行动。看来我此次与司函闹翻,司函纵使生气,却也不想动我,而是选择令这批影卫跟着我,监视我么?
她到底什么意思?欲擒故纵?
我硬着头皮往前冲,幸而我眼睛入夜可视,走起黑漆漆的夜路来,算不得一件难事。
好不容易从小路一直拐到镇上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,左右两侧开始出现围墙房屋的轮廓,影影幢幢,冬日寒风吹过来,连心都吹得冷了。
这么冷的天……洛神她就这么跪着。
平日里瞧着她聪明极了,这下怎么变得这么傻,居然会答应司函这般残忍的要求。
念及此处,心里又是一阵刺痛。我停住脚步,寻到街旁一面高墙,挨着墙角坐了下来。抱着洛神走了这么远的路,暂且是抱不动了,只得暂作歇息。
稍远的地方挑起一盏孤灯,光芒很是微弱。我脱下外袍,裹在洛神身上,喘息了片刻,突然,我手臂上堪堪一紧,竟被洛神给攥住了。
我浑身紧绷,低声道:“洛神?”
洛神缩在我怀里,依旧是闭着眼,手看似无意识地揽住我的胳膊,纤眉紧蹙,嘴唇翕动,正在含糊地说着什么。
我根本听不清晰,只得低下头,将耳朵凑到她唇边。她呼出的气息灼热,喷在我耳际,低低呢喃着,我一连听了好几遍,才发现她说的依稀是:“恨……别……怨……的错……我……我……晓得……不……晓得……之前……不起……怨我……”
她抓握的力道很足,不像是在说梦话,我意识到她现在可能是醒着的。
那她说的这几个破碎不堪的字眼,是想告诉我什么?
我紧紧搂住她,轻声安慰道:“洛神,你忍一忍,很快我们就到家了,先别说话。”
洛神似是听见了,突然沉默了下去。
转头一看,以十四为首的那批影卫,就在不远处似瘟神一般立着。我心中恼怒,不过也不敢发作,只是揉了揉酸麻的手臂,抱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