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想引得九殿下怜惜,便颤声颤气的哽咽道:“奴家死罪!”
顾笙抬眼看一瞧,见九殿下神色满意,便继续接着刚刚的气势,凶巴巴的道:“知错了回去就得好好反省!再有下次可饶不了你!”
训斥结束,顾笙得意的偷眼去瞧九殿下,竟发现江沉月此刻竟是笑得见牙不见眼!
一双眯成缝的浅瞳,看乐子似的盯着她打量,显然是被她方才外强中干的尴尬表演逗乐了……
上当了!
顾笙心中暗自叫糟,这小人渣是故意想看她撒泼的样子!
顾笙顿时涨红脸,气呼呼的低头不再搭理小人渣。
“走。”九殿下完全没有羞愧的意思,捉弄完顾笙,便满意的转过身,朝门外走去。
顾笙哪里敢闹别扭,还是得梗着脖子跟上去,只能用眼刀不断瞪向小人渣的背影。
就在二人即将踏出门槛之时,江沉月忽然顿住脚步,侧身斜眸,看向还跪在梳妆台前的魏如烟,面无表情开口道:“上回在国子监西花厅后头,踩了孤一脚的,也是你?魏国公府长女。”
这话一出,魏如烟与顾笙同时一个激灵,两人都惊慌的看向九殿下。
九殿下虽嗓音轻缓,且不带一丝情绪,却莫名透着股危险的警告意味,吓得魏如烟颤声答道:“是……臣女有罪……”
这回的颤抖怕就不是装的了。
江沉月没再多言,依旧面无表情回过头,一掀帘子踏出了门。
徒留面色惨白的魏如烟跪伏在原地。
顾笙此刻已经吓懵了!
她忽然觉得,九殿下虽然年幼,可一旦发起威来,却用不着说一句难听的,就能吓得人直翻白眼!
光那一句淡然的讯问,就透出多少耐人寻味的威胁——
既挑明魏如烟的罪责,自己全都记着呢,又点出了她身家背景,怕是再敢耍花样,她魏国公府就得阖家遭罪了……
真是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啊!
顾笙再想想自个儿方才表演的那几句威胁人的“黑话”……
真是掉份儿啊啊啊!
她一路尾随江沉月,下楼走出东丽阁,横竖都想不起,何时在国子监遇见过魏如烟。
在看京鉴会名册时,顾笙确实也觉得眼熟,好像在学堂里听过,只不过……
大概只有九殿下这种超凡的“记仇帝”,能够只字不差的记得起对方的姓名和背景了!
顾笙心里扒算着,自己捏碎过多少块九殿下的零嘴儿糖糕,还有之前自己嫌弃九殿下赏赐的蛐蛐儿太吵,回家就给放生了的事儿,还有……
越想越是浑身发凉,顾笙“咕咚”一声咽了下口水,踏进马车后,就悄悄儿的偷觑九殿下脸色。
刚巧撞上江沉月投来的目光,似乎有些“龙颜不悦”,顾笙赶忙又缩起脑袋低下头。
对面传来江沉月一声冷哼,嘲讽似的低声道:“知道后悔了?”
顾笙一愣,眼珠子咕噜噜转一圈,后悔什么?
她哪里得罪小人渣了?
刚刚被捉弄时,她不也毫无悬念、义无反顾的“献丑”了吗?
还有什么可后悔的?
顾笙抬眼瞧了瞧对面端正坐着的小人渣,蹙眉细想,还是没明白过来。
她不能平白得罪记仇帝啊!死活得问明白咯!
“后悔?殿下是指什么?”
江沉月微一蹙眉,对自己不着调的伴读,露出个嫌弃的眼神,开口道:“是不是随意哪个人与你闲谈,你都敢叫孤在外候着?”
顾笙闻言猛然醒悟,倒抽一口冷气,求饶道:“不是的殿下……仆方才要在梳妆阁里头看帖子,这是京鉴会的老规矩,一时半会儿出不来,仆哪敢有意叫殿下候着呢?”
“哼。”江沉月侧头转向一旁,神色冷漠。
这也太小气了!
顾笙忍不住腹诽,面上还得羞愧的赔不是,还口不择言的表示:“只这一次,殿下宽宏大量,仆今后再不敢怠慢了!”
江沉月冷冷的勾了勾嘴角,低声翻旧账道:“只这一次?去年生辰宴席上,你就一直陪八姐闲谈,从头至尾,都没挂念过孤身体欠恙。”
“……”顾笙只感觉晴天霹雳,这小人渣醉成那样,事儿都记得门清!还让不让人活了!
而且殿下你小小年纪自己偷酒喝,喝难受了还要别人哄!是不是也太不讲理了!
不是说九五至尊都是胸怀天下的主儿吗?
心眼这么小,天下揣得进去吗?!
顾笙委委屈屈的支吾了两声,最终还是垂首认罪道:“是仆疏忽了,真的没有下次了,从今往后定会时时把殿下搁在心尖儿上!”
小人渣这才神色缓和,回过头靠在车窗旁,一只长腿随意翘到对面的座椅上,恰好挨着顾笙腿边上,另一腿悠闲的蜷在椅子底下。
那赤红裙角飘然滑落,露出脚腕往上的羊皮绑带,直直包裹至长腿膝盖,衬托出笔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