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停下脚步,态度严厉的指了指东六宫的方向,道:“阿九,不许在跟了,快些回去!”
想了想,又补充道:“明儿个有空,就去瞧瞧你八姐。”
江沉月乖乖停在原地,在夕阳的余晖下,眯起浅瞳注视着江晗走远。
直至江晗即将消失在夕阳的彼端,江沉月再次开口喊道:“二姐!”
江晗转过头,也眯起双眼,抬手遮住刺目的余晖,问道:“还有何事?”
江沉月微微蹙起眉头,嘟起嘴喊话道:“他们说八姐要去新罗和亲了!”
这声包含惶惑与不舍得稚嫩嗓音,在空旷安静的内院里一遍遍回响。
许久,江晗点点头,嗓音轻不可闻的叹道:“迟早是要去的。回吧,回吧。”
江沉月没听清二姐说什么,只看见她遥遥摆了摆手,转身缓缓走出了内廷。
硕君迟早是要送走的。
三皇子、四公主、六皇子,江晗已经经历过太多离别,八皇妹也到了该指婚的年纪。
四位硕君,除了六皇子是招了驸马留在京城,其他的人,这辈子怕是都难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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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笙每天散学回来,都要面对沈氏一房的丫头仆妇们,得瑟当天承安王又赏赐了那些“奇珍异宝”给顾府。
约莫隔了十多日,顾笙见颜氏被那群聒噪的奴才烦得不敢出门,便下定决心,一拍桌案,去将藏在炕头的那只田黄石镯子拿出来,跟正房的丫头们仔细的描述了一通它的价值与稀有程度,意图一鼓作气,将西厢的得瑟劲头压下去。
然而,这镯子终究因为太罕见,不似绿祖母之类人人都知晓的名贵饰物,连颜氏都听得云里雾里,旁人便更是当她在吹牛。
无奈,顾笙只好尽量把排场闹大,说是九殿下赏赐了一个稀罕物件,而她自己不识货,特意去前厅请来了鉴宝的老掌柜,当着一家子女眷的面,展示出了那只田黄石镯子。
于是,在东庆胡同鉴了一辈子宝的老头傻眼了。
一见那老头目瞪口呆的模样,顾笙才多少松了一口气,好歹这师傅是个识货的,就算没见过实物,田黄石的色泽质感等特点,想必他都是了熟于心的。
果然,那老头颤颤巍巍的捧过镯子,在手中摩挲许久,难以置信的细看纹路,嗅探气味……
最终,神色比顾笙想象中还夸张的断定道:“此乃上品田黄石!还是整石雕琢而成的镯子!这……实属暴殄天物之举!”
老头激动地直喘,顾笙担心他鉴个宝鉴得气昏过去,急忙命人上前端茶顺气。
一旁围观的仆妇们见状,心知这确实是个宝贝,都翘首以盼,等老爷子顺过气来,立刻问道:“这镯子值不少钱吧?”
老头摇头叹道:“那种稀世珍宝,哪里是金银可以衡量!”
见众人神色迷茫,老头用食指和拇指,圈起个直径半寸小圆圈,比划道:“上品的黄鱼籽,光是天然整石,这么小一块,都能卖到数千两白银!”
话音刚落,满屋子仆妇齐声倒抽一口凉气。
在偏厅的沈姨娘闻言,立即遣人,去取出大皇子赏赐的所有珠宝,叫老头一一估价。
然而,那些“破烂”物件,哪里能入得了刚看完稀释奇宝的老爷子的眼?
沈姨娘的那些宝贝,全加一起,老爷子才给出了个二百多两的“良心价”,听得躲在侧头的沈姨娘脸都气绿了。
这场鉴宝的胜利,终于叫颜氏母女耳根清净了一些,再没有西厢的丫头,成天在周围大惊小怪的谈论大皇子的赏赐了。
然而,这却并没有让顾笙轻松多少。
因为,顾玄青开始为她物色婆家了……
目标自然是能帮顾老爷升官的吏部四品以上的官员家族。
顾笙的名气已经因那场鼓乐大赏传开了,她又兼国子监学子的出身,本身又是个极高等的君贵。
这样的极品小君贵,又是个不在秀女名册的自由身,要能娶回家,那就是从皇室龙爪中,偷出来的俏佳人,哪家贵族能不动心思?
是以根本用不着顾玄青吹嘘,便有一堆侯爵以上的小爵贵,挤破脑袋上门送礼献殷勤。
顾笙很头疼,因为江晗至今依旧对她“恭敬有礼”。
但她也不是太担心,毕竟,要等一年半以后,顾老爷才会开始逼迫她选定婆家。
顾笙还记得,正是因为那场逼婚,才叫她禁不住压力,对江晗吐露难处。
随后没几日,江晗便雷厉风行的将她聘请入王府,成了王爵的“贴身乐师”。
顾笙本以为自己会被纳为王府的姬妾,然而江晗却一心想要明媒正娶将她迎进门。
只可惜,当年的顾笙,背景实在太落魄,在江晗母妃的强力阻挠下,最终一拖就是两年,随后,又遭遇颜氏被害病亡的晴天霹雳。
当时的顾笙一下子就被打垮了,一病两年多,在生死线上徘徊多少次,都被江晗拉了回来。
这一世,显然要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