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……无论谁想,都会有点送羊入虎口的感觉。
这差事太危险了。
翎绮沂想起当年凌绝袖初次入朝时的情形:
封王大典后,便是封官礼,皇城门外,众臣落轿后,一个晃晃悠悠的白色身影被从官轿中请出来。
轿帘掀起那瞬间,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寒气——众人只知龙凤楼的玉公子是不二潘安,却漏掉了深居简出的凌绝袖这妖怪般的人物——当时她刚跟随师珞尹老鬼域外云游回来,一脸山水间游荡养成的灵幻,眼中只见天地并无其它,嘴角含着的笑似是闪耀着忘川幽光。
她立于城门下,修长的身段似是浮在青石板上。
东风徐徐,她的笑意徐徐,浅棕色的长发被银丝线束起,鬼魅飘忽的眼神扫过众人,只一眼便似要将人的心思看穿,邪邪扬起的眉,冷冷勾起的唇角,比所有王公贵族还要傲慢的姿态。
就连当时坐在看台上观礼的翎绮沂也瞧呆了,待回过她神来,身边已是耳语沸沸。
是界凌院的六少爷吧?听说从不出门呢,没想到是这般俊美绝lun……这是正值选婿之年的长公主。
嗯……比宫里的人长得都好……这是尚未及笄的十一公主。
他朝这边望了!这次是异口同声。
虽然儿时便知她生得一副勾魂的样貌,浑身上下没丝毫正气,阳刚,英气这样的形容用在她身上根本不着调,撑死了也就像长公主形容的那样,俊美绝lun,但翎绮沂还是惊讶于五年后的这一眼。
五年不见,她是出落得越发摄人心魄起来,眉间满满的妖媚,单单浅笑着便能让人产生光Yin停滞的感觉。
十六七岁就被直封二品的人在本朝历史中仅此一个。无战功,无政绩,基本上是了无建树,但似乎没有人对此质疑,连平时最爱找茬挑刺的左相都默许了她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。
天生的吧……
翎绮沂按住直往自己下身去的那只手心目无奈望天。有些人是被造出来蛊惑人心的,无论是否有才都会被人群星捧月般拥戴着,要是这人再稍微有些善良,那便是完人了……什么当朝第一美男子,第一美相,第一……
不过如此。
“本郡嫁了个采花贼……”翎绮沂气不过某人对洛国之行毫无戒心,趁凌绝袖不备,单手撑了石椅靠背一跃而起,在空中踏着风朝反方向退开几丈后落下,同时也拉紧了自己身上的衣衫:“承认吗?”
“相互采撷,其乐融融。”凌绝袖也不追,只是顺手拉松了封腰,任外袍开口朝身侧滑去,现出中衣包裹着的诱人躯干:“下官承认自己娶了个采花贼。”
“看起来你是一点也不担心洛国之行,希罕了……”
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,翎绮沂止不住步子地想要靠近树下那副诱人的身子。
诱敌深入战略是吧?
请君入瓮这种把戏你也用得太多了,郡马大人。翎绮沂停下前行的步伐,在石鼓凳上坐下,笑意盈盈地看着凌绝袖,故意不去接近凌绝袖,沉默着的她心知又有一轮战事即将爆发。
只是……这回有些奇怪。
凌绝袖即没有像往常一样站起来走回房中脱衣上床假寐,又没有直接瘫倒在椅子上假寐,而是朝她慢慢举起了右手,展开修长的五指,掌心向下。
那双勾魂眼眯了眯,薄唇中发出奇怪的音节:“绝……”
绝字决?
翎绮沂的心立刻提了起来。
“绝景。”
凌绝袖念着心咒的嗓音像在诉说往事,轻松而愉快,但她的掌间很快形成了一个淡蓝漩涡。
瞬间,翎绮沂感到四周的空气像要被抽尽,从凌绝袖五指间激射而出的蓝色亮光缠绕着她身边的东西,其余三个石鼓凳已经平地升起……这一切都让翎绮沂觉得不可思议。
“喂——”
随着凌绝袖指尖的缓缓提升,她浅色眸子里的笑意更盛:“郡主,能够见识我绝心决第二层功力的人,你是第一个。”说话间,翎绮沂的身子已被chao水般的气流包围。
翻手云,覆手雨……
就是这样的么?
根本容不得她作出什么反应,她的身子已经莫名其妙地落入石椅中,更不可思议的是凌绝袖此时居然置身她的腿间。
只不过眨眼的功夫而已……翎绮沂怎样都回不过神来。
当今仲景,论内力,她曾经自认只输给神尼和老鬼,但现在她恐怕要重新审视武林了。
能快得让她连错乱的机会都没有,凌绝袖恐怕已超越老鬼的实力了。
“我说了,我不喜欢动脑,能武力解决的就武力解决。沂儿……”凌绝袖一挥手,那件虚罩在翎绮沂身上的长衫便被扯了去:“对洛王那个劳什子将是这样,对你也是这样,只不过目的不同罢了。”
庭院被寒风刮过,枯黄的银杏叶飘落下来。
“你怎么突然之间变成色鬼了?”翎绮沂被人拦腰抱起,只好拽来衣服掩在身上喃喃问着,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