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上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遮挡,西枣不得不用手提包稍稍遮盖西边射来的刺眼光线,稀薄的汗水从她光滑的额头渗出,沾shi了她散落在额间的发丝。对面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嘟嘟的信号已经响了五六回了,西枣看着周围等候的人群一批又一批的停驻,离开,穿过白晃晃的斑马线,脚步匆匆的奔向对面的13号线地铁口,而对面的地铁站里又有一波波的赶路人从地下涌出,着急地往这边而来。终于,一辆黑色的奥迪停靠在广场的边缘,西枣抬起头微微一笑,她收起手中捂得发烫的手机,箭步上前,打开车门,那辆短暂停留的轿车很快绝尘而去。
“路上堵车了,让你等久了。”
“没事,我也刚办完事,童童呢?”
“我刚把童童送到她外婆那儿,苏夕让我带过去的,说是童童外婆想她了,等我出差回来,再把童童接回来。”
“那,苏夕呢?”
“在饭店等着我们呢,现在应该等急了吧。”
“吃完饭,飞机还赶趟吗?”
“没事,十点多的飞机呢,咱们可以慢慢吃,说说话,吃完饭我就去机场,到时候让苏夕送你回去。”
“好。”
其实,那天的三人聚会,西枣几乎没怎么说话,她都是在听苏夕和周黍再说,说着三个人曾经在一起的快乐日子,那些胡闹的,疯狂的,短暂的,欢笑的,两个人都巧妙的避开了西枣缺席的那段日子,其实说出来西枣也不会觉得尴尬,但这份细心还是让西枣悄悄的松了口气,好像大家都心照不宣。周黍看起来很是高兴,酒虽然没有多喝,可西枣却感觉周黍似乎已经醉了,他一边手舞足蹈地回忆着三个人曾经在酒吧喝酒通宵的日子,一边傻笑着劝着西枣与他喝一杯,在小小的包间里,冷气开得十足,可他还是嚷嚷着嫌热,平整的西装领带给他硬扯得生了皱褶,坐在他旁边的苏夕只好拍下他胡扯的手,低声呵责,却又无奈的弯下腰重新帮他系好。这时的西枣不得不悄无声息把刺痛的眼睛转向别处,低下头抿了抿玻璃杯里苦涩的橙汁。
夜晚八点十分,一辆白色的商务车停靠在酒店的门口,西枣站在低矮的阶梯上,看着苏夕搀扶着有些摇摇欲坠的周黍上了车,而后又转身嘱咐司机。
“小赵,周总喝得有些多,等下去药店买些解酒的让周总喝下,再送他上飞机。”
“好,等下我就去买,不用担心。”
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西枣有些意兴阑珊,她深深吸了口气,对近在咫尺的那个背影说道。
“我还不想回去,陪我去一个地方吧。”
苏夕看着那辆白色的轿车渐行渐远,直至消失在街头的拐角,她长舒一气,转过头一脸微笑。
“去哪?”西枣有些左右为难。
“我想去喝一杯。”
“刚刚还没喝够吗?”
“我想喝洋酒,走吧。”
没等西枣开口拒绝,苏夕拉起西枣的手,便往停车场快步走去。西枣没有再反对,因为那温热的手心阻挡了所有西枣想要拒绝的心。
半个小时后,苏夕将周黍的奥迪停靠在路边,便牵着西枣的手穿过七拐八弯的小巷,这一区西枣并不熟悉,这里也并不干净,肮脏的墙壁上到处上颓废的涂鸦,低矮的路灯杆上一晃而过的小广告,西枣看到了类似淋病,公关小姐,刺青纹身等粗俗色、情的字样图像,时不时还能看到几袋散乱的生活垃圾横尸在shi漉漉的地面上,散发着呕吐的酸腥味,再加上一些迎面而来的几些目光迥异的年轻烟民,西枣还是感到了几丝恐惧,她不由得握紧了苏夕牵着她的手。不久苏夕来到一家网苑的门口,她朝西枣回眸一笑,那一笑让西枣的心脏莫名的开始跳动,剧烈而清晰,仿佛她们又回到了曾经的时光,那魅惑一笑,是所有故事的开始。西枣恍惚的随着苏夕走下网苑旁边一座泛着红光的小门,里面通是一条通往地下的狭窄楼梯,电子吉他与架子鼓刺耳的噪音越来越巨大,轰炸着西枣的耳朵,而西枣终于知道苏夕为什么执意要去那家陌生的小酒吧,因为它与八年前那间酒吧何其相似,它们同样位于地下室,它们同样靠近一间网苑,它们同样拥有一个小型的舞池和演出台,甚至于就连这里吧台的设计还有高脚椅,沙发,桌球台的摆设都与旧时的那间酒吧如出一辙,只不过眼前的这间更宽阔,也更专业。
“这和Pla像吧?”苏夕突然靠近西枣,贴近她的耳朵大声说道。
“像,你是怎么找到的?”耳边的热气还有剧烈的摇滚乐让西枣的心脏停了一个节拍。
“无意间发现的,可别和黍说,来,咱们喝酒!”
苏夕得意的高高翘起嘴角,拉着西枣就往桌球台那边走去,此时的苏夕就好像个孩子,高傲宣示着自己的胜利,就像她如同哥lun布一样发现了一块新大陆,而此时她要把这个秘密分享给另一个人。
可西枣慌了,苏夕并不知道时光若是可以倒流,西枣永远不会踏入Pla半步,因为Pla是一切的开端,也是埋葬所有的坟墓,她与苏夕所有的故事都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