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异口同声,说的都是一样的事,但神情却截然不同。
一个暗含担忧,盯着妹妹与母亲看;一个则是故作镇定,但眼里都带着压製不住的欣喜,仿佛机遇来临。
“对。”
柳氏心情低落,点了点头, 她泪水涟涟的模样显然是为了‘世子之死’,不似作伪。
也就是说,‘神喻’咒死陆执一事并没有人察觉。
苏妙真想到此处,不由暗自松了口气。
“真死了还是假死了?”
“你这孩子……”柳氏闻言,十分吃惊:
“人都死了,还能有真死、假死之分?”
她一时情急之下,言语间带着责备。
苏妙真低垂下头,心中十分不快, 嗫嗫道:
“我只是问问。”
柳氏没拿她当外人, 说完也没将这样一桩小事放在心里,哪知苏妙真想起‘往事’,已经生出了新仇旧恨,只是道:
“问也不能这么问。”她耐心的解释给苏妙真听:
“世子是将军府的独子。”正如温太太所说,长公主人到中年才得一子,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,如今突然猝死,将军府的人不知道有多伤心。
“你问的话若是传扬开来,恐怕会令将军府的人不喜。”
她叹了口气,眼中又涌出泪意:
“陆将军与长公主对我们有恩,若世子因为先前妖邪之气而死,我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将军府的人。”
苏妙真听她这样一说,已经确认陆执是真的被咒‘死’了, 心中欢喜无限的同时, 又对柳氏十分鄙夷。
“娘,长公主没有怪您。”
柳氏突然想起女儿刚从将军府回来,连忙发问:
“你见到长公主了?你去时, 世子可是已经‘死’了?”
这话一问出口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姚守宁的身上。
姚守宁深知附身在苏妙真身上那妖狐的狡猾之处,不敢大意,听到柳氏问话,点了点头:
“见到长公主了,我去的时候,世子还没有‘死’,当时说着说着话,突然就倒地,气息全无。”
苏妙真不由暗喜,心中思忖:世子因救柳氏染上妖气,如今又当着姚守宁的面猝死,长公主必定恨她——而这世上,能救陆执的唯有自己!
“啊!”柳氏先前只听到世子出事,当着温家人的面,她还没来得及细问缘由,此时听姚守宁说了事情经过,不由有些忐忑,也与苏妙真想到了一处去。
“那长公主她……”
她有些艰难的动了动唇,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女儿。
正内疚之际, 姚守宁就道:
“长公主说,人死就要入土为安。”
而苏妙真正幻想着朱姮蕊发现儿子死后,新仇旧恨涌上心头,对姚守宁越发怨恨。
——陆执是她唯一的儿子,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儿子死去。
今日柳并舟到来大显神通,自此长公主便会知道世上有法术神通,应该会想方设法搜寻天下术法神通之士救陆执性命。
自己已经与陆执命运相连,‘神喻’说过,只要她一现身,陆执便能死而复生。
到时自己救活了长公主的独苗,将军府必定会对自己感恩戴德。
她还有一个‘陆执的欣赏’,到时双咒齐下,陆执一面爱上自己,再加上还有救命之恩,长公主必定会极力撮合这门婚事。
……
苏妙真正想到美妙处,仿佛已经预料到自己身穿凤冠霞披,与陆执成婚生子的美好前景,却没料到姚守宁接着道:
“……所以我走之时,将军府已经在Cao办丧礼,公主说要将世子风光大葬。”
“什么?!”
“什么!”
“什么!!!”
屋中听到的逢春等人及柳氏、姚婉宁还有苏妙真俱都大喊出声,其中苏妙真的声音最大,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你说什么?”
苏妙真眼前一黑,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:
“怎么、怎么就办丧礼了?”
柳氏也觉得有些奇怪,总觉得这个事情透着一股荒诞与怪异,可苏妙真的神色更不对劲儿。
仔细想来,‘人死之后便要入土为安’这个道理也没问题,将军府的人虽说‘急’了些,可人死办丧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……
她看了苏妙真一眼,觉得这个以往温顺乖巧的外甥女好像有些急切的样子。
“怎么不能办丧礼了?”姚婉宁接了一句。
她初时听闻世子‘死讯’惊慌,但见妹妹不是六神无主的样子,又觉得其中恐怕另有玄机。
既然姚婉宁不知内情,自然不便发表意见,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就是,可却不妨碍她怼苏妙真。
“我的意思是,我的意思是……”苏妙真与姚婉宁斗了几回嘴,没一回占过便宜,对这个外表温温柔柔的表姐已经心生忌惮,闻言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