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文化馆舞台幕后,工作人员来往匆忙。
服化室里,白芷绑好足尖鞋的繫带,站起来活动脚踝,面无表情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。
十分钟前她刚化完妆,突然被李临航抱住、差点推进更衣间,她灵活挣脱开才没被得逞,李临航一脸困惑:“我硬了。”
大概他以前的女搭檔都会半推半就的帮他。
但白芷说了五个字:“那就硬着吧。”
李临航就去跟柳烟打了小报告。
柳烟从李临航那边过来,给她整理了一下服装,跟她商量:“小白,临航那状态不解决不行……”
“没什么不行。我不会帮他的。”白芷重申了一遍。
“可待会儿看表演的都是领导,李临航那样像什么话?——你以前的老师没告诉过你这些规则吗?”柳烟压低了声音质问她。
“我不在乎。”
“你不在乎不代表学校不在乎,闹出了笑话我怎么跟学校领导交代?!”
白芷笑了一声,“笑话是我造成的?这话你该跟李临航说,说不定能吓软他,也算解决了不是么?柳老师,你看看人家的女老师。”
她向第二个更衣间扬了扬下巴,那是另一所艺术学校的演出者,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,里面正传出喘息:“老师,再握紧点……”
“白芷!你什么意思!”柳烟像被人羞辱欺负,眼眶微红,“我觉得你在针对我。”
“我为什么要针对你?”她反问。
柳烟竟被她噎了一下,“不管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,你都不该不配合你的搭檔,万一他在舞台上射了怎么办?”
白芷不说话,很沉得住气地做自己的事。气氛僵持了数分钟,连更衣间里的人都低着头出来、李临航自己去卫生间了。
直到一个让白芷意想不到的人出现,才打破现场的安静和她一个月以来的疑惑。
徐宴是赶过来的,喘着气看了白芷一眼,却把柳烟拉走了。
留下白芷怔怔的,几秒后才反应过来。
听完录音的那一周,她没忍住去找了萧瑜,萧瑜就把什么都告诉她了——
当年萧瑜闹着和陈流交往,但在一起还没一个月,萧瑜就收到他女搭檔发来的一条录音,当即气得跟陈流分手。陈流没挽留,但很清楚地说他没碰过柳烟。
萧瑜气头过了之后,开始冷静想事。陈流不屑撒谎,那怎么解释他的声音在录音里面?
她找了专业人士分析,结果让人哭笑不得。
那录音是柳烟偷偷录下陈流的喘息,再录下自己边听陈流喘声边自慰的声音。
萧瑜还跑去问陈流喘什么,陈流一脸沉定看着她:“我每天都会去健身房和练功房,你说我喘什么?”
萧瑜觉得这事简直蠢出了天际,所以当初白芷问她关于柳烟的时候,她都不愿回想。
最后她还跟白芷解释了一下:“我和你陈老师现在没事的啊,早就放下了,你不要多想。”
白芷猜到那录音也是柳烟故意放u盘里给她听的,但她好奇的是柳烟怎么知道她和陈流的关係。
直到徐宴的出现,她想起柳烟之前就在巴黎舞团工作,一切都说得通了。
徐宴将柳烟拉到外面,才鬆开她,摸出烟盒叼在嘴里点火,狠狠抽了一口,烟雾缭绕,徐宴语气不善:“辞职。”
柳烟揉着手腕,笑道:“怎么,担心我欺负你家小青梅?当时是谁喝得半生半死躺进医院说恨她,现在又看不过眼急着替她出头?”
“那是我的事。”徐宴眼底布着红血丝,有着几乎崩溃的狰狞狼狈。
“放鬆些。”柳烟噙着笑意欣赏他的崩溃,忽然有兴致的想起了往事。
两年前他在她床上醒来的时候也是这样,反应写满了无法接受。确实也是,少年洁身自好,第一次登大舞台时过于紧张,又被别的香艷场景刺激了一下,那处鼓得可怕,女搭檔主动提出帮他纾解,都能拒绝,却在自己的庆功宴上喝醉,被她有心带回家,受他一晚上怜爱温柔的撞击,他还以为在和嘴里念的“芷芷”欢好,第二天醒来却发现是梦,又不是梦。
自此后,徐宴颇有种破罐破摔的意味,还和她维持过一段时间的床伴关係。而四个月前的半夜,她联繫他时,是酒吧的调酒师接听的,等她赶到医院,他已经意识不清地胡言乱语。
现在这局面,柳烟倒不是为了帮他,单纯的,只是因为自己心理问题。
当年她惦记陈流好几年都没得手,现在她一直为之拼搏的事业因受伤而终止,一直追求她、让她以为后半生有着落的富二代也厌弃了她,陈流的名字又重新回到她耳边。
她控制不住想破坏。
徐宴瞇了瞇眼,透过烟雾看她,“还是你需要我告诉陈流你故意接近她的事?”
柳烟敛笑,“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
徐宴反笑,“你做的这些对我也没有好处。”
他和白芷的情况,做什么都于事无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