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,向衡予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从办公室出来。
电话里是此时正带队守在山下的王长斌。
“向局,山上有信号干扰,无人飞行器无法靠近探取山上信息。我们的人便衣打听,基本可以确定山上有大型军备库和批量重型武器。”
这一点在向衡予意料之中。
“接下来不要轻举妄动,你们首要任务是隐藏好自己的位置,避免山上突然袭击。”
“明白。”王长斌说:“我们在山下安置点,对山上来说是视线盲区。”
“好。”
向衡予走到会议室门口,闻到了浓郁的咖啡味,里面人已到齐。
她对电话那头说:“我们刚收到了新情报,你们也一起听听。”
向衡予坐到会议桌主位,电话摁了免提放在桌上。
她抬眸看向在座所有人:“根据刚才播放的视频情报以及俄方人员提到的线索,中国外交部联络了法国方面,法国军方证实周寅坤的确曾加入德纳尔外籍军团,并向中国提供了相关信息。”
会议室里灯光被调暗,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标志和一个法国男人的照片。
“德纳尔军团,是继法国外籍军团之后最大的雇佣兵团。法国外籍军团创立于1831年,当时是为了解决法国国内的外国人犯罪问题,同时又补充战争中死伤的法国军队兵员。发展至今,已成为由外国志愿兵组成的陆军正规部队,拥有和法国本土部队同样的装备。”
“而德纳尔军团创立于1961年,是不折不扣的完全杀手性质雇佣兵团,靠暗杀政要、发动政变、介入国家战争等途径获得高额佣金。”
向衡予看向旁边那张法国男人的照片,“德纳尔军团的创始人名叫鲍勃·德纳尔,不过这不是他的真名。”
“此人1929年出生于法国,他父亲就是刚才提到的法国外籍军团创始人之一。二战结束后,德纳尔加入法国海军陆战队,接受了非常严格的特种兵作战训练,之后服役于法军驻印度支那部队,退役后在西非的贝宁共和国训练政府军,又在故乡法国创立了德纳尔外籍军团。”
“德纳尔本人主要活动于非洲,所以位于法国的军团主要由他的战友兼好友克鲁斯管理。在上世纪六十年代,人们日常消费不到一百美分的时候,德纳尔手下的雇佣兵月收入已达上千美元。一次行动中平均每天可拿到两万美元的酬金。”
“而之后该军团佣金更是水涨船高,其中单人任务佣金可达上千万美金。这远远超出了同时期所有雇佣兵团的总收入。能获得这样高佣金的最根本原因,就是德纳尔军团的雇佣兵具有极强作战能力。”
这一点,之前提出线索的俄罗斯探员也有所耳闻,他开口:“是的,德纳尔本人是特种兵出身,他信奉极度残酷野蛮的训练。进入兵团后首要训练的就是抗打能力,不分年龄体型,一律参与同等级别的搏击。之后则是开发身体极限,例如寒冬破冰渡河、酷暑暴晒,或被吊在木桩上,赤裸着身体被火烤。紧接着就是开发心理极限,例如被扔进蛇窝狼群等等。”
向衡予点头,又继续道:“十四年前,德纳尔在非洲发动政变过程中负伤,回到法国。他落地当日在戴高乐机场被捕。法庭上,他被指控参与了某国军事行动,判处五年有期徒刑,但缓期执行,其实一天牢都没坐。”
“事实上,从建立佣兵团到重伤退隐,三十年雇佣兵生涯中,鲍勃·德纳尔辗转多个国家,受雇于多方势力,都从未受到过制裁。他总共在十多个国家发动政变,刺杀过四任总统,控制过一个国家。对于雇佣兵来说,称得上是全球罕见的。”
“德纳尔回到法国后,开始亲自掌管德纳尔军团,并增加了战斗机飞行员佣兵培训,不惜花费重金在世界各国物色人选,为期整整两年。”
向衡予说:“周寅坤就是在这个期间被他看中,并且是当年那批人选中,唯一一个受到德纳尔本人的亲自邀请。”
此言一出,果然看见不少人皱起眉头。这无疑是在说,周寅坤的过往经历远远超出了警方的预先设想。
“德纳尔对看中的每个人选,都做了细致的背景调查,详细掌握手下每个雇佣兵的资料。但德纳尔在回国七年后患病,不得不居家养病,法国政府趁机与之协议,以晚年获得国家庇护为条件,将德纳尔军团交由政府掌控,并逐渐改编为正规军。所有雇佣兵的资料便被同时转交到了法国政府手中。”
此时屏幕上信息切换,出现的是一份全新而详细的个人资料。
“周寅坤,男,二十七周岁。出生于缅甸,拥有泰国国籍,也是泰籍华裔。”
“其父赛蓬,本名周鹏,祖籍中国香港,是在金三角拥有私人武装、最具实力的毒枭之一。周鹏共有两个儿子——周耀辉和周寅坤,兄弟俩同父异母,相差十二岁。目前父子三人中,周鹏和周耀辉都已去世,周姓家族所有生意全部落入周寅坤手中。”
“周寅坤的母亲在他十五岁时去世,周寅坤在其去世后不久,就飞往法国加入德纳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