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皱起眉头。少年握紧刀刃,迈步想去补上最后一刀,可失血过多令其双腿绵软无力,直接跪倒再地。握着的短刀因为瞬间脱力,笔直朝着眼珠刺去,那瞬间,少年也不知道处于生理还是心理,闭上了双眼。「也罢,反正,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,只是……为何我会觉得惋惜呢?惋惜的是什么呢?」明明只见过一面,那手持飘雪,白衣翩翩的清冷仙子不断在脑中涌现,俏脸上的细长柳眉,清冷杏目,娇艳红唇就像是一笔一画磕在大脑中。哪怕是生死打斗,一举一动犹如舞蹈般优雅,身形娇俏,体态丰腴。看似清冷却又显露几分柔和,少年不禁思绪万千,若是能天天呆在其身边,兴许也能算是老天爷垂怜我这可怜人。「……」思绪飞快,时间却流逝缓慢。脑中将仙子样貌复盘一边,预料之中那堪比剐心之疼并末出现,有一只手拽住了肩膀,力道温柔向上拉拽,将即将坠入深渊的可怜之人拉了回来。少年张开眼,眼角泪光闪闪,恰好看见短刀飞出,伴随刺耳破风,精准扎在已经爬出三四公分的匪徒后脑上,血浆飞溅,连一声哀嚎都末曾发出,便就此命丧黄泉。「你,叫什么名字?可还有家人?」仙子扫了一眼地上尸骨,眉头紧皱,半蹲在地,纤手轻轻擦拭少年眼角泪痕,轻声询问。语气虽然一贯清冷,可双眸间的温柔与疼惜分外明晰。「我叫……」强忍着的难受最怕突然起来的温柔,少年望着那双疼惜的双眸,温柔得宛如母亲怜爱自己一般,喉咙一阵哽咽,丧母丧父只疼,对于处于孩童的少年而言过于沉痛,比肩膀深入骨架里的伤痕还要疼,疼得浑身颤栗,双拳不由得紧握,却尽是无力,道不出半字。「无妨,不必强求自己,若是无亲无故,便和我上山去,今日我既救你,便是与你有缘。你若答应,那你就是我叶沐雪的关门弟子,可好?」叶沐雪将无声痛苦着的少年搂入怀中,轻拍后背安抚着他,眸中怜惜更甚,年幼丧父丧母,该是何等痛苦,完全难以想象,也不敢去想。「我……我愿意」少年涨红着脸,一只手搂住叶沐雪的肩膀,身体抖得如筛糠般,拼尽全力方从从喉咙间挤出嘶哑无比的三个字,紧绷着的弦应声崩断,放声痛哭了起来。「好,那你今后,便是我的徒弟,在山门中,你便随着为师姓,叫,叶茉可好?」泪水将衣襟打湿,香肩在薄纱下若隐若现,叶沐雪在叶茉头上轻抚,宛如母亲安慰孩子一般,叶茉紧咬着牙,点了点头,浑身突然像是被抽出力气,压倒在柔软喷香中,周遭画面逐渐揉杂在一起,模煳不清,就连师傅焦急呼喊的声音也越来越轻。伴随着一阵晕眩,父母尸骨,家具,以及自己所依靠的那具娇躯,皆扭曲起来,宛如身处朦胧梦境之中,虽能听见,看见,却格外朦胧,毫无半分真实可言,那一刹,彷佛经历皆为虚妄,不过是一场让人胆颤的噩梦。当所有事物都融为一体,完全分辨不清时,少年无力支撑,缓缓闭上眼睛,在唯一的温暖中睡了过去。叶沐雪一惊,伸出葱指轻叹鼻息,虽然微弱,但仍有呼吸,这才送了一口气,目光扫视了一圈地上惨状,尤其是母亲到最后,仍想保护自己孩子,喉咙不由得滚动了几下,手臂将叶茉搂得更紧。几日后,将父母安葬好,叶茉便跟着叶沐雪上了山,后听闻曾有上山采药修行之人发现火门惨案,当即报警,在古代都能列为大案,更何况是现代社会,警察封锁了山路,进行了彻头彻尾的调查,最后于一处山林中发现一具男尸,浑身是血,致命伤为被短刀击穿的颅骨。经确认,系为犯罪嫌疑人无误。后续,警方分为两路,一路调查杀死罪犯之人,另一路责寻找着火门惨案中唯一幸存却下落不明的少年。然则,当两路消息汇总后,所得结果都惊人的指向了同一个人,清流门天之骄女,现世道修八门中位居榜首的叶沐雪。稍微权衡了一下,警方决定中指调查。因为与仙门牵扯上关系,那这件事就绝对非同小可,更何况与叶沐雪扯上关系,清流门自然会派人前往调查,又何须凡人插手?于是,轰动一时的林家火门案便以谋财害命,凶手跳崖身亡结案。「师傅……,弟子,对不起……」望着满天星光,叶茉轻轻念叨了几声,然而,无人可给予回复。晚风吹拂在身,激得少年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,这才想起自己赤身裸体,目光在空旷客厅扫视一番,随后落在被随意丢弃于地上,师傅亲手给自己缝制的道袍,眸中闪过一分怨念。迈足行至道袍前,伸手将其拾起,轻轻弹落上面几缕灰尘,怜惜的抚摸着缝合处,随后长叹一口气,穿束于身上,又用红绳将长发理好,无论如何,明日见到师傅,必须得以最佳状态面对,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,就交由时间来淡化吧,任何情感,终会随着时间而风化,哪怕是在心中扎根已久的禁忌种子,在月荷的魅惑下猛然开花,也必将消逝,正如亿万光年,不过指尖一砂。只是,这时间,是多久呢,十年,二十年。还是说一直等到自己作为关门弟子从师傅身前逝去吗,修道之人寿命远非自己一个刚入门一年的小道徒可比,或许,老天都晓得,这段爱慕,从寿命上便不会有好的结果。叶茉望着月光,轻轻摇了摇头,带着满腔思绪与哀愁,行至沙发前,后身体蜷缩于上面,以手臂为枕,在天亮前稍作休息。空旷的客厅连最后一丝生气也渐渐沉寂,安静得能听见少年的呼吸声,大约过了十来分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