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,要无法贪婪的活一生。
唾弃家庭,藐视婚姻。
像他这样的人。
竟然还会有女儿。
无法用言语形容。
这世上。
没有任何东西属于韩鹤成,只有一人,降生是因为自己,独属韩鹤成一人的礼物。
她流着自己的血。
她长着自己的骨和肉。
熙贞。
他的女儿。
他希望的光,生命之火。
快年近半百才拥有的宝贝,是老天的恩赐,更是给他磋磨人生中的珍贵补偿。
没想到。
真的没想到。
在这种时候。
只有他的骨与肉还记挂着自己。
当耳边听见动静时,还以为又是新一轮的审问,谁知一睁开眼,居然看见了……
他的光。
他的命。
他的宝贝。
那宝贝纤丽端庄的立在眼前,水眸通红,眼眸底装满了伤心事。
丢尽深海里,满是哀愁。
让人肝肠寸断。
嗡一下。
他脏腑里钻心的疼。
“熙贞?”
韩鹤成愕然的站起身来,怔怔望着,脚链哗啦啦的响,扯动一室的寂寥。
“叔……”
南熙贞抓住了冰冷的锁栏,如此近距离之下,一时之间还没有做好准备,是该叫叔叔还是爸爸。
她长睫濡湿,隐含犟韧,像一株小草,沾满露水,清明干净的看着眼前男人。
韩鹤成不是好人。
他计划挑拨韩朝关系,处处和叔叔他们作对。
他利用职权贪污受贿,大行敛财,非法向境外转移资产。
所在的统合党为了赢,不惜与“邪教”头子合作,在疫情爆发期搞游行抗议,要让当权者下台。
他们不停的闹,叔叔他们不吃不睡的搞防疫。
为达目的,不惜一切。
他坏透了。
这样心坏的男人。
这样可恶的男人。
却是……
“熙贞你怎么来了?”
“别怕别怕,我没事,你呢?你还好吗,这几天有没有……”
“别哭别哭,爸爸没事,别哭呀,我不是好好的。”
他那样坏的人,怎么这样温柔,戴着手铐还要帮她擦眼泪,明明像是只剩下半条命的模样,还像哄小孩一样轻声细语的安抚自己。
他怎么那样坏!他为什么不能好一点!
他怎么这样怪!他为什么要认自己呢!
南熙贞陷入自我挣扎,茫然的什么也说不出来,只能默默的掉眼泪。
啪嗒啪嗒,一串串大颗的热泪,顺着小脸,似一层晶莹水膜。
韩鹤成的心都要碎了。
这比杀了他还要来的折磨。
第一次体会到手足无措,第一次知道毫无办法是什么样的感受。
但也是第一次知道。
原来心里暖,是一种让人鼻酸,让人忍不住眼眶湿润的情绪。
“好孩子不哭了。”
他抓紧了宝贝的手,脸上洋溢一种似笑甚融的神态,想摸摸她的脸,却够不到。
“我很好,很快就能出去了。”
“别担心,嗯?”
就在这“天伦孺慕”一刻,就在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。
没有十分钟。
没有五分钟。
连一分钟也没有。
羁押室的大门被几名检察官打开。
南熙贞惊恐回头,黑睫湿漉,几滴泪悬于眶中,眼底倒映出一个让人熟悉让人讨厌的身影。
一人势威赫赫的踱步走进来,似一把宽刀,出鞘锋芒,寒的鸦若窒静。
成长宇。
他意味深长的瞥了眼陪伴在一旁的宋禹廷。
什么也没说,轻轻摆摆手,姿态从容的让随行搜查官带离二人。
“不要!我不要离开。”
那孩子犯起了倔,死死抓着锁栏不肯松手,眼眸含着热泪,嘴唇抿的娇犟。
“我不想离开!”
“我要待在这里!”
她以为自己还能任性,她以为自己还能无法无天。
她以为自己在成长宇面前具有话语权。
岂不知。
她什么权利都没有。
仿若凌霄花,攀着大树才得以长势高空,会当一凌。
但在当权者眼里。
什么也不是。
成长宇蹙一蹙眉心,似有厌烦之感,盯着这张与一人略有相像的脸蛋,冷声道。
“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?”
“认清自己的身份。”
“带走!”
成长宇!
这个像是变色龙一样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