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。
是小莱方简一脸懵，她怎么突然跑去上面。
十点，她丢下三张散台的客人走了，二十分钟后出现在大T台，头发散开，换了身黑色吊带亮片裙，银色尖头细高跟，拍拍话筒热情跟台下客人打招呼。
曲声未起，汪霞已经开始摇晃着身体打节拍，她一直唱啊，周六周日都唱，你们这么熟，你不知道？
方简扑上去握住她的手，急跺脚，你不打声招呼就走了！丢下我一个人，我紧张死了！
小莱高声，我说我，今晚就唱张宇的，音控放歌是给我听的，让我再熟熟调子。
方简还是没懂，小莱不再多说，打个响指，上班吧。
捏着几张粉钞穿过廊道，钱和三联单一齐交给收银，窗口甩出来几张零钞和盖完章的二联单，白单给厨房领酒，剩下一张自己留着。
方简被人拍一下肩膀，回头，高瘦的男生扛着摄像机与她擦肩而过，歌曲声已流淌成河。
服务生的工作不需要怎么动脑子，所有的事都在推着你往前走，方简没有更多的时间震惊对小莱的新发现。
廊道接单后自觉把酒水搬过去，方简帮他端了三只玻璃小碟，分别是开心果、麻辣豆腐干和萝卜条。
方简没懂，愣一下，低头，什么？
哄你干嘛，小霞两位数的加减法都要用计算器呢。
啊？真的假的，哈哈哈哈
是小莱！汪霞挥舞着双手一蹦一跳。
如果不是那声熟悉音色的高喊，方简绝不可能认出她，反差太大了。
小莱接过，认真对照桌面酒水和小食，像模像样检查，很有领导派头的，不错，第一次就做得这么好，不错！
这套流程小莱带她走过三次，方简学得很快，并不似父母和姐姐口中说的那样的迟钝、愚笨。
方简真的不知道，她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，小莱从来没说过她会唱歌。但她声音非常好听，这个方简是知道的，至少在床上是。
小莱毫无预兆离开，她被迫独当一面，回过神，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，所有事情都顺利完成了，客人也没有对她的服务流露出任何不满。
成箱的开心果，大袋大袋的萝卜条和豆腐干，还有鸭脖鸭翅，经后厨分装进小碟用保鲜膜包好，一碟1535不等，方简默算自己一个月2500的底薪够买多少碟萝卜干。
汪霞急忙跑来救场，方简耳鸣目眩被挤到卡座边，几位客人已经入座，拎着她耳朵吼了一大串。
姜小莱音色透亮，跟原唱是完全不一样的味道，主歌回环转折，层层叠起愈铺愈高，将旋律慢慢推上，副歌情感爆发，浓烈而真挚，技巧与天生好嗓相辅相成，洋洋盈耳，余音绕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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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霞：开心果还来！（抢）
在三联小本上笔走龙蛇，方简满脑子都是穿吊带亮片裙的姜小莱，完全凭本能做事。
突然闯入视野的小莱已换回衬衫马甲，没有时间编发，长发随意在脑后捆成一只蓬松的大扫把。
太多东西塞满了脑子，又似乎什么也没空想，她目光如鹰隼在几张散台和卡座间来回巡视，时刻警惕着空酒瓶的出现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
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嘛。她笑眯眯偏头，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？
走廊如同时空隧道，骤然从光线明亮的白天穿越到黑暗，小莱已经下台，大T台边缘放了几只啤酒，瓶口卷了几张钞票，她不收，留给下一位很会喝酒的专职夜场歌手。
*
真的？你别说好话来哄我。
很好，我竟然没有发现你会唱歌，你唱得很好，你可以出道了！
方简看得呆住，这是完全不一样的姜小莱，她从未见过的姜小莱，客人攀着她肩膀大声吼上打百威也不为所动。
麻烦让让。
小莱哈哈笑，方简迫不及待把她带到卡座边，腰包里单据掏出来给她检查，孩子似的急求表扬，你看看，我自己开的单，没有算错钱，也没有漏掉东西。
这么一想，好像也合情合理。
停药好几个月的脑子不再受副作用影响，她对照酒单飞速默算出总金额，学着小莱的样子搓搓手指，报出一串数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