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即将披盖大地,旷野上又燃起了一堆堆篝火。
大荒祀已经结束了,有的部族已经在拆卸帐篷,连夜都不打算在这过,有的是觉得留下也没意思,有的是没脸留下,竞夺中失败的部族。
散场的气息飘荡在旷野上。
散发药香的积庐山营地内平静,该干什么干什么,没有立刻走人的意思,准备等天亮再走,他们本就是来凑数的,这次也没人来挑战他们,他们也没有挑战别人。
卜桑桑站在驻地外眺望天族山方向。
陪同在旁的龙行云自然知道她在惦记什么,本以为天族山这次出手足以把狗探花给搞死的,他龙少阁主也颇为得意,觉得这里面多少有自己的功劳,那狗探花总算是要被自己搞死了。
他还曾遥拜天族山那边的庾庆,自鸣得意曰,先赢不叫赢,笑到最后才叫赢。
谁知并未高兴太久,就隐约有消息说,狗探花只是被禁足了,只是暂时关押,说什么大荒祀结束后就会放了。他不禁想问,什么情况,那位大族长也太仁慈了吧,连这都不杀?
消息也不知真假,积庐山这边的消息渠道也确实不怎么样,天族山上的事也不是什么人都好打听的,一些知情者也不会轻易泄露山上消息。
如此一来,就把誓言要留庾庆性命在大荒原的卜桑桑给吊住了,她是要出手还是不出手呢?
药屠略摇头,“证据是给需要的人准备的,有些人有些时候不讲证据也能给人定罪,外面那些复杂事我不明白,也不想去明白,师父我只知道一点,能让大族长放过的人,你是没资格去动的,适可而止吧。”
静候许久,不时打量卜桑桑侧颜的龙行云宽慰道:“银叔办事你放心,他亲自去打探消息,肯定不会有误的。”说着目光一晃,“来了。”
拎着马扎回到帐内的庾庆坐下后瞅了眼向真,问道:“向兄,明日就要分别了,不知向兄要去哪?”
卜桑桑眸生讶异,“还有后半句?”
里面摆着各种瓶瓶罐罐,和各种草药,药屠正在药炉前熬煮着一锅糊糊,不时往里添补一些什么药物。
然并未舒服多久便有凤族人员来传话,说族长今晚要设宴款待大家,请大家带着各自帐篷里的桌凳赴宴。
这里刚跟夫妻两个打完招呼转身,庾庆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此的人,从一座帐内走出的池碧瑶,这女人也在?他愣了一下。
敢情是散伙饭。
向真放下手里的马扎,随口回了句,“不分别,你去哪,我去哪。”
龙行云也转身跟去,银山河探手,一把拍在了他肩头,将其强行掰扯了回来,提醒道:“大荒祀结束了,我们该走了。”
卜桑桑默了默,最终还是点头了,“是。”
见他没阻止自己,来人迅速告退离去,继续执行去了。
银山河皱眉,摸出了烟杆,点燃了烟锅抽了口,“我再说一次,你跟他的事已经过去了,这是你亲口承诺人家的,你若是摆明了说话不算话,事情非要过不去的话,下次他非得咬住你往死里搞不可。”
银山河:“狗仗人势?他要没这势也倒罢了,帮他出手的是什么人,连归剑山庄和钱庄都卷进来了,这两伙是能被人轻易利用的吗?被抓上了天族山,都认为大族长肯定是要杀鸡儆猴的,都认为他死定了,可他照样活蹦乱跳的下山了。
龙行云脸一苦,知道这位真能做的出来,当即换了说法,“银叔,我不干什么,我是要盯着二姐啊,你知道的,我娘也是非常认可她这个儿媳妇的,她要是出了事,怎么办?咱们留下,不说做什么,起码能盯着她一点,关键时刻起码可以提醒一下。”
溜进来的人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纸包奉上,“桑桑姑娘给了我们六人各一包药引子,目标是那个被天族释放的探花郎。”
龙行云急切询问,“银叔,狗探花那边什么情况?”
庾庆等人抵达凤族驻地时,发现这里暂时还没有要撤的迹象,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们这些客人回来。
一只两只三四只相继隆隆冲了过去,带着一阵腥风消失在了夜幕中。
角落里切药的人立刻起身出去了,不一会儿便喊来了卜桑桑。
不一会儿又见数只大鸟从朦胧胧的空中飞过。
药屠:“我就知道是这样。丫头,这次我不拦你,但只准这一次,若是失手了,就此作罢。”
药屠:“他若跑了,你是不是还要追出大荒原去杀他?”
其中一人在外面绕了一圈后,又悄悄从另一个方向回到了驻地的主帐内。
药屠:“那是前半句,用来吓唬人的,后半句我不轻易外传。”
隆隆声如一座山一样冲撞而来,是一只尖牙利嘴套着笼头的凶猛巨兽,靠两条健壮后腿奔跑,背上坐着一群人,有人拉着缰绳Cao控方向,有人举着火把,有人嗷嗷歌唱,还有人对着下面闪躲开的庾庆等人哈哈大笑。
“……”卜桑桑无语久久。
他话刚落,卜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