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四点半,湖泊公园。“安以筠!他nainai的,你这个恶毒的女人!你不让我好过,我也不会让你好过!”“逼我去死是吧?!要死一起死!我就算下地狱也要拉上你!”乔清梧听到这个粗鄙不堪且嘶哑难听的中年男声本能驻足回头望去。眼看是一个衣衫褴褛、面容枯槁、眼窝凹陷、满脸脓疮犹如将死之人的中年男人拿着一根钢棍急冲而来。这极具视觉冲击的一幕让她瞳孔地震,来不及回想这张有点印象的面孔具体是谁,趁离他还有一段距离,回头抓住安以筠的手腕,拉着木在原处发愣的她紧忙朝公园出口跑去。“以筠!那谁啊?!好吓人。”乔清梧忙跑中发问,看她已晃过神便松开了她的手腕。安以筠想起刚才转头看到的面容心慌手抖,迈大步伐奋力跟上她,微喘着气,“…安永昌。”乔清梧闻言星眸瞪大,跑得微张着嘴轻喘,强行冷静安抚,“别怕…我们离出口不远,跑…跑出去就到我们刚才在的那条街了。”安以筠心里泛起暖意,调整呼吸试图镇静下来,听到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,为保持体力简言提醒,“我不怕,跑,别说话。”她们都穿平底鞋,不停摆动的手还攥着包,不愿意落下对方,在空旷无人的小径控速并排奔跑。微风拂过吹乱了她们的头发,裙摆随之飘曳,许是面对这危急时刻激发了人本能的求生欲,她们跑得前所未有的快。安永昌怒目圆睁莽追,一双浑浊的眼布满血丝,猩红得像索命的厉鬼。多日没吃过饱饭的他快要体力不支,跑得越来越慢,眼见她们快要跑出公园但步伐明显慢了下来,丢掉手中有些碍事招摇的钢棍,Yin狠嗤笑一声,粗喘着浊气用尽余力搏命追,嘴上不忘疯骂。“别跑!毒妇!他nainai的…我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要拉上你和我一起死!”经过一段持续快跑,她们已经快没力气,喘息短促而沉重。安以筠死盯着公园出口仅有几米之遥,听着后方接连传来的咒骂声就要逼近,目光变得狠戾,异常镇定下大脑飞速运转该如何逃脱。下一刻,她边跑边伸手到包里拿出钱包,随意抽出一些钱往后一抛,抓住乔清梧的手腕,带动步履缓慢的她跑出了公园,立刻往右转到繁闹的街道在人流中藏匿。安永昌刚才在她们的不远处就快要追上,望到半空飘着一张张红色的钱,双眼登时放光,面露喜色一时失神跑得慢了下来,旋即眼前空无一人,不知她们跑哪去了。他跑得头脑发胀,实在跑不动停下来时不慎腿一软摔在了地上。他狼狈地跪着挪动身子,脸庞浮着贪婪的笑容,空洞的眼神透着失智,双手颤抖着捡起地上一张张钱。安永昌坐在地上迭好这些钱,粗糙全是脏污的手指伸进嘴里沾上口水数着钱,一数只有十张,气得往地上吐了口浓痰,心想近日欠下的赌债,朝着空气粗骂。“干你nainai的,才这么点!这他妈哪够老子还?擦你老母!”扭曲的心理让安永昌勃发了某种冲动,心想出口的右方就是繁闹的街道,面上的笑容Yin险瘆人,如丧尸般缓慢起身迈步。下一秒,他猛然倒在地上抽搐,手里的钱散落而下,溃烂黝黑的皮肤成片起了鸡皮疙瘩,全身疼痛如虫啃咬般难以忍受。他侧脸贴着水泥路,双眼翻白,眼泪和鼻涕流个不停,这般折磨让他出现了某种幻觉,开始抬头撞击坚硬的地面,立时头晕目眩,眼前乍然黑了一瞬。不出几下,地面上出现浓郁的血迹,他前额破了个大口沾上灰尘和细石不断渗血。“冰…吃冰糖…给…老子…冰…”安永昌神色呆滞,双手抱着蜷缩正在哆嗦的身子,张着嘴低喃露出被冰毒腐蚀发黑的牙齿,毒瘾发作生不如死,猛然抬头用力一撞,鲜血横流。腐烂的灵魂湮灭,无人管理的湖泊公园一片死寂。……安以筠拉着乔清梧穿行在繁闹街道的人流中,她们跑进一个商场里找了个公共椅歇息。“好累…不行了。”安以筠前额泌出细汗,瘫坐着伸直双腿稍微岔开,一手扶着乔清梧的肩膀,气喘吁吁地低喃,随之看到周围人很多,发觉脸蛋空空,立即从包里掏出口罩戴上,捏着口罩向外拉透气,烦躁地抱怨。“热死了,累成狗了还得担心被人认出来。”“以…以筠,我们现在安全了吧?”乔清梧小脸热得红扑扑,披散的头发凌乱,坐着弯腰把双手支在腿上托腮,微张着嘴喘息,打量四周没看到可疑的身影,悬着的心终于放下,长舒一口气。“没看到他的人影,应该没追上来…”“很安全,这里人多怕什么,我丢了些钱给他,他肯定会先去买烟买酒,或者是去赌,不会再过来了。”安以筠恬然自若地抬手往脸上扇风,感到心烦意乱,轻蔑嗤笑。“不知道他从哪窜出来的,上次我见到他都是年初的时候了,下个月底就开庭,我要早点摆脱他。”乔清梧讶然,直起腰双手攥着包,扭头看她,“以筠,你不害怕了吗?我一回想他的脸觉得好吓人呢。”“刚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当然是怕的,但我一想到他造谣我的事,我就恨得咬咬牙,现在一点都不怕。”安以筠伸手搭在乔清梧腿上的裙摆,温和道歉。“清梧,对不起,让你和我经历这糟糕的事,他的脸让你造成心理Yin影了吗?”“没关系的,还好有我陪着你,没有让你一个人面临这种危险。”乔清梧轻拧眉头感到后怕,回想安永昌的那张脸,面露疑惑,质疑道。“嗯…我感觉他的脸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呢,我上月看到他造谣你的露脸视频,脸是苍老但也没今天这么吓人啊,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