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的课很轻松,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,也正好在中午的时候,牧开茫回来了。
班长,你来的正好,这个人有事找你。钟一木睡饱了,开始照镜子整理仪表,亮白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穿插在发丝间梳理着发型,完毕后还不忘对着镜子换各种角度欣赏自己,另一只手指着纪庭柳说道,她等你一上午了,问有什么事也不告诉我。
牧开茫听完后虽然还是戴着黄色笑脸面具,但总感觉看上去心情很好。
想我啦?牧开茫凑到纪庭柳边上,乐呵呵地说着。
没。纪庭柳随手抽了本桌上的书拍了过去。在她抬头的时候,她发现别在牧开茫校服上的徽章不见了。
你徽章呢?纪庭柳忍不住问出来。
啊这个啊,我不小心把它摔坏了。没办法,只能扔掉了。牧开茫似乎没有意料到纪庭柳会这么敏感,有点支吾地说着。
那还真的很遗憾。纪庭柳说这话是真情实感的,不知道为什么,当她第一次看到那枚徽章的时候,总有种熟悉感。
当时觉得它像什么来着的?
太阳?
是什么?
又是这种错乱的感觉。纪庭柳模模糊糊地想起来,自己曾经在一个洁白的房间里待过,但那段时间的记忆犹如云雾缭绕的山顶般模糊不清。而她自己也陷入了一种疯狂的依恋,不过对于过去的。回忆中的景象是复古黑白的电影胶卷质感,她端坐在观众席上全神贯注地看自己的演出。
让人忍不住怀疑起我的存在。
我是
我是为了成为谁而来到这个世界的?
喂,喂喂。牧开茫突然凑近,她们的脸以极近的距离贴着,纪庭柳一回过神就看见一张巨大的微笑黄豆占据整个视野,差点把她吓得连人带椅子摔倒地上。
你怎么走神了?牧开茫有点不满地说,和我聊天都能走神,我觉得我说话也不闷啊。
抱歉。纪庭柳还在刚才的余韵中没出来。
她总感觉自己过来是被赋予了任务,但是,她忘掉了。
不应该忘掉的事情。
就比如那个词的含义。
纪庭柳情不自禁地张开嘴,做念出那两个字的口型出来:
太阳
突然口腔中多了一股甜味。纪庭柳往下看,是一根棒棒糖,牧开茫塞进来的。
别瞎想了。吃点甜的放松一下。牧开茫说。
听起来更像是威胁。
谢谢。
不用客气!帮助同学是我作为班长的职责!
棒棒糖的口味是酸甜的橙子味。纪庭柳含着棒棒糖,视线在教室里飘荡,不由得落到了一个从早上到现在就一直空着的座位上。
对了。纪庭柳指着那个位置,口齿不清地说,那个位置是谁坐的,怎么一上午都没来。
唔牧开茫左手扶着下巴,欲言又止。
她不是同学了,现在是同伴。一旁的钟一木插嘴,她还在懒洋洋地修剪自己的指甲,像是在为什么做准备。
同伴是什么意思?
秘密。
钟一木和牧开茫异口同声地回答。
纪庭柳感觉到,此时钟一木脸上的笑容弧度和牧开茫戴的面具几近相同,看得人毛骨悚然。下意识的,她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,浓郁的酸甜橙子味在她的口腔内扩散,过量的甜味让她的舌根感觉刺痛发苦。
还是吃饭去吧。纪庭柳想。
出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教室,其他同学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聊天说笑,个别同学在自己座位上用功读书,钟一木还在皱着眉头对镜子拨弄着刘海。只是唯独不见牧开茫的影子。
在找我?牧开茫突然从纪庭柳的身侧窜出来。
神出鬼没。
纪庭柳没有理会她,自顾自地下楼,把牧开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,一路小跑着离开教学楼,来到了学校东侧主干道上。从这里抬头,能看见教学楼东侧拐角处走廊,一共五楼,每楼都有零零散散的学生趴在栏杆上眺望远处。这里也是连接篮球场,Cao场的道路。这两个运动场所的护栏前都种植了一排的绿化,但总感觉缺少了什么。
学校很大,设施完善,从实验楼到体育馆一应俱全。
但唯独少了食堂。
这是转完一圈学校后纪庭柳发现的问题。同时她也察觉到,自己从昨天开始就分明粒米不沾,到现在竟然也感觉不到饿。
在这里时间这个词似乎显得十分空白。
比如天空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是这样,也有可能自古以来就是这样。雪白的校服外套染上了粉紫色的光。外套褶皱处的明暗交界线上硬朗的边缘转折线,柔和的灰色渐变,以及背光处投下一层黑色的投影,这些让纪庭柳感觉到陌生,甚至是害怕。
她掸开校服,试图抹平褶皱来减少灰黑系色彩。这个颜色给她带来了被注视的恐惧感。她似乎在黑暗中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