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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停车场走时,方北夏手里的事总算忙完,胳膊下夹了个文件袋,在手机上看剧评,走两步就停下。
江越冷声提醒:“看路。”
方北夏看他不悦,快走几步跟上。
上了车,又把剩下的看完。
她捧着手机,翻来覆去地划。
不可思议的是,剧里一些改动的细节,那个匿名网友都一一点出,道出了当年的真实情况。
难道真的是“笔友”?
她心跳如擂鼓。
轻轻惊叹一声,发觉车子还在原地没动。
方北夏望向身边人:“还要等人?”
在移动的车上看手机会晕,他等她看完。
江越这才发动车子,语气嘲讽:“有那么长么?”
车内醋意弥漫,方北夏察觉出他是嫌她看得太久,不高兴了。
她故意:“嗯。”
江越清了清嗓子问:“是‘笔友’么?”
“不知道,但很像。”方北夏摇头,提起一段往事,“你知道么,我有次以为谭尧是‘笔友’,还跑去找他了。”
“谭尧?”江越对这个名字嗤之以鼻,且很诧异。
“是啊。”
曾经有个细节,让方北夏以为“笔友”就是谭尧。
高二下学期的某天,“笔友”传过来的纸条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,纸上还留有上一页写过的笔尖印记。
她用铅笔在纸上小心翼翼地描了描,隐约显出一行字……
“高二(1)班 TY”。
一行淡淡的字迹,突然之间,激起了她对“笔友”的身份的探索欲。
TY是谁?方北夏在一班名单上扫了一遍,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对得上。
这个名字让她意外。
谭尧。
莫非谭尧练字了?
跟“笔友”再传纸条,她对应谭尧的脸,越来越不安。她跑去一班找谭尧,让谭尧写了几个字。
谭尧摸不着头脑,按方北夏的指示做——比初中时并没进步多少,甚至更难看了。
跟“笔友”的字迹大相径庭。
确定不是谭尧后,她松了口气。
“你找过他?”江越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。
方北夏点头:“没有去你们班教室直接找,就对着名单看了看。”
江越哼笑了声:“怎么可能是他。”
谭尧的字经常被老师当做反面教材,每次都要被扣卷面分。
“可是只有他的名字缩写是TY。”
江越揉了揉太阳xue,漫不经心道:“也许他是三个字的名字,漏了个字母,或者其实不是TY,你看错了呢?”
“也是哦……当时怎么没想到。”方北夏敲了敲脑壳。
江越哼笑了一声:“这次这个,多半也是冒充的。”
“这次不一样,很多细节他都知道。”方北夏又捧起手机,“我留个联系方式,加好友聊聊。”
江越恼火,按捺不住:“方北夏,网上现在骗子很多。”
方北夏晃了晃手机:“用小号加。”
江越面色铁青,抛过来一个问题:“加上之后聊什么?”
“可聊的太多了,他是除了程七初之外最了解我的人。”
江越眉头紧锁,不再讲话。
音乐切换过程中出了卡顿,车厢内忽然一阵寂静,静得仿佛能听见两个人无序的心跳。
过了会,江越忽然叫她名字:“方北夏。”
“嗯?”
“别加了。”
一首演唱会Live摇滚曲目乍起,淹没了江越的声音。
“什么?”
“我是说……”江越额边冒汗,他清了清嗓子,“别加了。”
自从剧集播出,“笔友”不知不觉变得遥远。
青春期男女的纸条里,没写过永远,没提过爱情,暗流涌动的情愫,也只属于十年前。
再续前缘,再寻旧人,怕是也找不回当年那份隔着纸条讲真心话的赤诚。
找“笔友”从一开始的少女激素涌动,逐渐变成一个记忆中的执念。
而现在,心中的天平朝另一个方向在慢慢倾斜。这是她最近才惊觉的。
她想过,或许是身边出现了某个人。
可是,如果那匿名留言的真的是笔友,而“笔友”当年真的喜欢她……
方北夏呢喃:“万一他真的是‘笔友’呢?”
江越深吸了口气,腮帮子rou眼可见地鼓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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焦头烂额之际,谢文希还来添乱。
车内音乐骤停,Carplay上“谢文希”的名字狂跳。
方北夏瞥一眼,正猜这名字是男是女,江越点击接听,一个昂扬又有些发嗲的女声闯进来,自动提高了音响音量。
一上来就是质问:“你不是说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