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婶子回答:“那倒是。”听说村里还有人家试着做豆腐,结果磨完豆子把豆浆热上,下一步那就完全摸不着头脑了。
“你要是不嫌弃,不如直接给豆子,等做出来我再喊你一声。”柳氏想着,两家做邻居这么些年,都是知根知底的,李姐姐又曾护着过沅昭,至于银钱啥的就不提了。
李婶子眼前一亮,“那成!不过咱一码归一码,就按照你家一斤豆子换一斤半豆腐来!”
李婶子说完兴冲冲跑去隔壁,舀了一袋子黄豆过来,又拉着柳氏问,“妹子,其实咱村有不少人家都想找你买豆腐,我帮着他们问问,就用豆子换豆腐的生意,你家还做不?”
柳氏:“……”家里过年这几天原本打算轻松一阵子的,“这个……我……”
沅昭这时过来救场,“婶子,有个事得同你说一下。其实这做豆腐的方子,族里决定年后春耕完就组织人手学习,若是不着急吃新鲜,来年何不自家再亲手做?”
李婶子瞪大眼睛,半晌没有回神,“真……真真真的?!”
“自是真得不能再真。”沅昭说:“不过既如此,也不好要婶子的黄豆,若是做出豆腐来,只留一斤让我们自家尝个鲜便罢。”说起来,家里虽然日做上百斤豆腐,但并没有正式拿豆腐做过菜。
“使得使得!”李婶子忙不迭点头,“这事我指定不会往出说,放心,我嘴紧得很。”
往外说是不能的,但往自家说可以。当天晚上,李婶子就同自家男人说了这件事。
“当真?!”
“自然是真的。这可是柳妹子和沅昭亲口说的,假不了!”
“可,大山兄弟能愿意?”
李婶子撇撇嘴,“人家都给了族里,哪还说什么愿意不愿意的?柳妹子家,人都实在,心地实诚,若换了别个,不得死死捂着方子不让露出去?”
“你就说你,你要是手里有做豆腐的方子,你是不是得连我也瞒着?”
李婶子男人不说话了,久久才出声感叹道:“大山兄弟……真是……大方啊!”
李婶子翻了个白眼,这死老头子心里肯定在骂人蠢,放下饭碗骂娘说的就是这种人。
事实证明,真正把方子给出去的沅昭非但不蠢,甚至还走在了许多人的前面。
大年初一那天,沅昭换上新做的衣服,一家人跟着冯大山走街串巷的拜年。
等拜完年往回走的时候,只见自家门前停着一辆马车,马车前站着几个衣着打扮很是贵重的人。
冯友光一下便看清了那几人的脸,“是镇上酒楼的管事和几个伙计!”
年前冯家同酒楼签了张单子,往大了说有生意往来,往小了说冯家就是个供货商。
冯大山惊讶道:“莫不是过来拜年的?”
酒楼在青山镇上开了十几年,而他们冯家只是个小作坊,体量根本不对等。
所以拜年只是个借口,说不定还有别的目的。
沅昭拍了拍大宝二宝的肩膀,低声对两人道:“去喊老族长、里正和诸位族老过来,就说咱族里的生意要做不成了。”
这边,冯大山将酒楼来的人引进院里,和冯友光一同接待。大王氏泡上金银花茶端上去,回到厨房,剩下的人包括沅昭全部都在。
大王氏一进来柳氏就问:“怎么样他们喝了吗?”
大王氏点头,“喝了。我亲眼看到的。”
柳氏松了口气,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
沅昭嘴角抽搐一下,亏得她娘能想出这办法,要她在茶里加入利尿利泄的药,想着就算酒楼过来找茬,也定要让他们没时间说出口。
大王氏拧着眉一脸担心,“年前最后一次去酒楼送豆腐,就是这个管事,还有一个后厨的管事,说要拿三十两银子买咱的方子。我跟友光不同意,这个管事又说,可以让友光去酒楼做工。”
“我跟友光不愿多谈,拿了钱就匆匆离开。可我回头看的时候,那个后厨的管事脸色难看得紧。”
“娘,你说咱这生意还能做吗?”
大王氏一时慌了手脚。
春草和绿芽抱着大王氏低声安慰。
柳氏竖起眉毛低声呵斥,“看你成什么样子?这还不晓得是啥事就慌成这样!你这个当娘的还不如春草稳重!”
大王氏低头抹了把泪,“我这不是怕咱家卖不成豆腐赚不了钱,孩子的嫁妆和束脩就没影了吗?”
眼看着家底丰厚起来,她想给春草多添一份,为了能说上好人家。毕竟春草的年纪确实大了,再不定下来就只能嫁鳏夫,她哪里能不急?
“行了别擦那点猫尿了。出不了事,昭昭早就让大宝二宝去喊族老们了。”柳氏也不忍心再说,春草的婚事她也发愁。
而且春草一旦耽误在家里,下头的绿芽也说不上好婚事,大宝二宝也别想娶上好人家的姑娘。
不多时,老族长带着一行平均年龄五十岁上下头发花白的族老们过来撑场子。
堂屋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