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晚正在蹲着雪地里看雪。
本来指挥部是不允许的,他们一向认为方晚需要更好的照顾,或许是由于异界怪兽的影响,如今冬季比正常时候的冬季气温呈断岸式降温,这几天正是最冷的时候,万一方晚出去受伤了生病了,他们一生也不会原谅自己的。
方晚看着一大群人环绕着他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话,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,像鱼在吐泡泡,听不懂,不想听,思绪放空的方脕听从着自己的想法,直直地走到外面。
出乎意料,他们妥协了,方晚身穿着毛茸茸的外套终于站在了雪地上,不仅如此长长的靴子,脖子处缠绕着厚厚的围巾,耳朵也被一个大帽子遮住,浑身密不透风的,只露出了一张小小的脸,显露出困惑的神情。
继续往前面走,方晚踩着厚厚的雪漫无目的向前,他的眼神停留在坠落的雪花,这场雪大得像是不会停下,顾青山又拿来厚厚的毛毯试图铺在方晚视野里的全部雪地上,雪太厚了,哪怕隔着一层厚厚的鞋底也直冰得脚疼。
毛茸茸的白色毛毯即使在雪地里格外显眼,方晚停下来了,迷茫的看着雪地里的毛毯,没有理会顾青山怪异的举动,直直地便从毛毯边绕了过去,蹲在了雪地里。
顾青山顺着方晚的视线,看到了一朵小小的花,又小,花瓣又少,颜色很灰,一点也不鲜艳,在雪地里一点也不起眼,这是一朵小野花。
小野花在空气中打颤,方晚伸出了穿着厚厚的手套的手,遮住了雪花,轻微的雪凹陷地沙沙声响起,顾青山蹲着靠近了方晚。
“长官,你喜欢这朵花吗?”顾青山声音放得很轻,方晚抬头,雾蒙蒙的眼睛看了一眼顾青山。
顾青山一时有些手足无措,他紧张地回忆起自己的言行有没有对方晚产生警惕,于是他的声音放得越发温柔,怕打拢到方晚难得的好状态,“我们把它带回家里,好好养它好不好?”
“不……”方晚像是一下子从自己的世界脱离出来,他慢慢地收回了手,小声地说道。
这朵野花说不定敖不过这个严冬,顾青山继续说,“我们会好好养它,每天给它浇水,它会好起来的。”
方晚迷茫地看着小花,又像是又看了头发别着花的女孩,他的记忆自从那次过后一直不是很好,时常会以为他们在他面前笑闹,转眼又想起他们在战场上挣扎着喊,“队长!”
方晚从来不是爱哭的人,从来不是。
他缓慢地眨眼,雾蒙蒙的眼睛瞬间滴下一滴黄豆大的泪珠,就这样安静地盯着小野花无声流泪。
方晚哭了,顾青山为此心如刀割。
……
顾青山还是把花移殖了,专业的技术人员连同那一大块土一起搬走了,在说明方晚喜欢这朵花,园丁看这朵花的眼神简直像看着自己的祖宗。
顾青山处理好花的事,赶回来的时候正好方晚睡了。
方晚今天比以往早多地上床入睡了,可能是今天的出行消耗了很多的体力,他脸蛋微微发红,乖巧地躺在床上,倒是比往常多了几分活力,顾青山心里默默给指挥部那群软包扣分,单膝下跪在方晚的床边。
方晚睡着的时候,眉眼缓展,长长的睫毛垂着,玉白的脸上投射了一片小小的Yin影,抿起的唇也放松下来,比起现实的残酷,看起来在梦里放松了许多,顾青山有时候甚至埋怨那些人,方晚为他们做的不够多吗,他已经很累了,为什么一定还要残酷对待他,活在这里每一天,方晚都不开心,他的记忆永远的停留在那场大战。
但——一想到他的神灵不再看他,他便恐惧到浑身颤抖,不可以,绝对不可以,他在自己卑劣的欲望承认自己也只不过是凡人,又怨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可以再强一点,保护好他的神灵,他低头微微靠近方晚搭在床沿的手,几乎是顾青山稍微低头便能亲吻到的距离,但顾青山死死隔着那段小小的距离,他不配。
方晚也是有正常的生理欲望的。
当下属恭敬地把昨夜方晚将军Jing泄的情况报告给顾青山,顾青山批写报告的手突然就停顿了下来。
顾青山将方晚看作神明,是被绑上十字架受苦受难的圣人,他应该虔诚地跪拜亲吻这座脆弱易碎的神像,你甚至很难将圣人与情欲连在一起。
原来神明也有私欲,顾青山神色冷淡面对属下简单地嗯了一声,但指尖不自觉摩擦手腕,恍惚地想起昨夜方睌安稳的睡姿,他冰白的指尖轻轻搭在腹部。
是的,他一直都下意识地忽略了方晚的生理现象,如今想起来,长官的床伴也要好好淮备……如果那些人不识好歹呢?
仗着温柔的长官在床上欺负长官呢,万一……万一他看走眼,招来的是一个杀手呢,现在脆弱的长官需要更好地保护,顾青山越发焦虑,他开始陷入一个又一个的杯疑,他怎么可以让他的神明,他的将军,他的长官,他的队长陷入危险之中,即使是万分之一的机率。
顾青山从一个士兵做到如今能够近距离接触自己的神明的位置,他严肃强势,敢于抓住一丝机会不顾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