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江清楚的记得,在往后的日子里,他们三人就再也没有再一起上过学,而秋渚绝大多数时候也走得比他早,清冷的初冬早晨,夏江一个人拨开层层浓密的白雾离开家。曾经形影不离的三人现在变得形同陌路,一起上学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。
要问后悔吗?夏江觉得没有什么可后悔的,并且他相信金纾也是这么认为的,她从不为自己任何行为有过任何后悔的情绪。
而另一边。
根据墨菲定律,你越是不想碰见的人和事,就越是会碰上,于是乎,杨顺在外面的时候,廖成毅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。
他们碰头的时候,他像往常一样问:“在等谁?”
杨顺当然能知道他在等谁,他希望能再次确定那个答案,很有可能这是最后一次,哪怕廖成毅像往常一样带着一点儿玩世不恭的语气在其中,他也觉得自己是被在乎的。
只要他能回头,如果脚下有一个台阶,他不介意先走下来,做出一个尝试的姿态,等他也回头。
但这一次他没有。
他们才几天没见面,就变得这样生分,仿佛又回到了那一记电话之前的状态。若近若离的样子,让杨顺也拿不准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,是有心接触,还是单纯拿他做消遣,玩一玩。别人的事他可以很轻易的就分析出个一二三,但等轮到自己身上,好像陷进了海市蜃楼里,真真假假再难分清。
好不容易生出的那一丁点儿期望的火苗,忽然之间又没了。
廖成毅前段时间的锐意进攻,曾经让他有了一时半刻的恍惚,好像自己又有资格重新获得那份爱,他忽然间的冷漠让他的心又沉下去。
几个月以前,在他拿起手机的那一刻,杨顺就发过誓,仅仅是为了帮朋友,他已经死了那颗心,就算打了电话也绝对不会再为他起一丝涟漪,那个电话是仅仅是为了秋渚才播过去的。
但谁知道呢。
天更冷了,妈妈给毛毛穿上了新买的狗衣服,那是一件灰色的长款卫衣,毛毛穿上以后模样更滑稽了。
虽然夏江一直跟妈妈强调,毛毛是金毛,金毛是能在雪地里救人的寻回犬,冬天不怕冷。但妈妈还是执意要给它穿上,夏江有时候怀疑,妈妈是不是把毛毛当成自己弟弟来养了。
白天。
夏江照常上课,和同学聊天,继续过着枯燥的两点一线的生活,只要跟着步调走,心里的不自在感也就能稍微被冲淡些。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头靠到枕头上时他才会想起来,想起他在拒绝金纾的那个瞬间脑子里想到的只有他的哥哥——秋渚。这种幡然醒悟在夏江的脑子里扎了根挥之不去,他想要大声呼喊,却发现无法发声。
无意识撒在心间的那一粒种子现在已经悄悄抽枝发芽,长成一株枝叶茂密的小树了,无论他再怎么假装不在意,都不能忽视掉那份日益清晰起来的感情。
晚上,夏江趴在灯下认真在做练习题,给正确的选项打上钩,给错误的答案划上叉,题目的答案有正确与否,但是生活里没有人告诉他,在迷茫时应该怎样做。
自那以后,夏江做了一个梦,梦到自己在一条长长的石板路上奔跑,一直向前跑,脚踩在小路上,啪嗒啪嗒,跑到回忆的深处,因为在小路尽头,那里有一座绿色的房子。
市里一年一度的新年音乐会马上就要开始筹备了,市里出力,学校出人,让各个学校推选上来的优异学生到台表演音乐节目,目的是向广大市民展示本市素质教育成果,同时也是为了庆祝新年的到来。
秋渚的日常练习发挥依旧不好,甚至在一些没什么难度的地方接连出现低级错误,发挥甚至还不及音乐社一般成员。
负责这次音乐会活动指导的崔老师听了秋渚今天的练习直摇头,用慢悠悠的语调说:“老师是要对学校负责的,小秋啊,你要是再这样失误,老师可要让替补的同学上场了。”
听到崔老师这番话,秋渚没吭声。原来优等生也会出岔子,周边的同学脸上都带着不言自明的惊奇和兴奋。
音乐社外有几个人听到了这一大八卦,消息不胫而走,路边有人窃窃私语,用很低却又刚好能听清的音量念叨,什么海归公子,不过是绣花枕头罢了,长得帅有什么了不起的,琴弹得这么烂。
对啊,有什么可牛逼的,立刻有人接茬,说完,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。
这些事终于传到了秋渚的耳朵里,他知道以后,表面上想要劝自己尽量不去在意那些流言蜚语,但脑海里还是联想到了住在美国时的某些遭遇,他没有办法完全不放在心上。
刚一下早读。
大征就屁颠屁颠地跑到夏江座位上,跟他挤一张椅子,一边把自己抄有解题步骤的试卷借给他,一边拿出常静萱早读前拿给他的饼干吃起来,甜腻腻的蓝莓馅饼干,那模样仿佛在说,看,爷有早餐吃。
夏江一把拿过试卷,踹了他欧股一脚,让他滚远点。
大征看到好朋友这几天又恢复了一些活力,至少没有前几天那么消沉了,那副颓废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