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夏江再睁开的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。
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陌生的白色病房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,他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急着去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还好,秋渚就躺在自己的床畔,哪儿也没去,就算脑子里还充满了各种疑问,但是只要看到秋渚还在,就说明现在一定没事。
刚好走进房间的妈妈看到夏江苏醒了,就把之前发生的事选择性的告诉他。
夏江在妈妈的讲述之下,了解到了他以为的事情经过:想要报复秋渚的小混混等不到机会,就把怒火转移他弟弟自己身上,中间还给他下了毒。最后是秋渚找到自己,并把自己推进医院的急症科。进去没多久妈妈前后脚就到了,签好字马上送去洗胃。医生说是食物中毒,幸好送医院送得及时,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,剩下的都是一些能很快痊愈的外伤。
夏江听完以后没有什么别的反应,只是庆幸受伤的不是秋渚。
在病床上沉睡了一整天,刚醒过来的夏江老感觉胃里酸酸的,醒来就喊饿,说想吃小龙虾。有胃口就好,妈妈高兴地说,就怕你没胃口吃不下,白天抽空给你买了粥,拿到外面的微波炉热一热就能吃了。
秋渚看到这个场面就放心多了,他的夏江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,一切恢复如常,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。
不过就秋渚的偷偷观察看来,夏江很可能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,昨天晚上刚送进医院急诊科的时候,他头痛得像是要炸裂开,浑身燥热,胃里翻江倒海,连着发了一夜高烧。
秋渚和妈妈一直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他,每10分钟就用酒Jing擦一次身体,半个小时就给他换一次额头上的毛巾。
夏江醒了最高兴的还是妈妈,活泼好动的儿子刚恢复,对着他又是搂又是抱的,俨然又把他当成小孩子,不过在父母的眼中我们大概永远都只是个小孩吧。
秋渚看着眼前的母子俩亲热,寸步不离的在他们身边照顾,自从有了心事以后,好像在他和夏江之间多了一条看不见的界限,他总是尽量避免和夏江目光交汇。
转念一想,为了让妈妈没有疑虑,他现在不应该和夏江太生分,秋渚走上前去,勾着夏江的肩膀有说有笑。
但秋渚心里还清楚的记得,就在昨天,他们有了身体上的接触,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仿佛还沾染有他的气味,手好像无论怎么放都不自然了。
已经无法回头,因为从那一晚开始,他们之间再也不是纯洁的兄弟情了,至少对秋渚来说是这样。
虽然已经猜到他们的关系会有变化,但是真的再次面对面时那微妙的异同还是令秋渚感到些许伤感,眼眸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黯然。
好学生请假总是更容易,秋渚在电话里跟班主任请了2天的事假。
秋渚总是一整夜一整夜的守着夏江,只要病床上的人一有动静,秋渚立马就能惊醒。
打针的时间到了,小护士走进到病房里,核对完信息后,抽出针头,把纤细如发丝的针头扎进夏江的血管里,把另一头的药水瓶子挂到床边的杆子上。
人在打吊针的时候,药水流进血管时总是会带来一丝不易擦觉的疼痛,但只要不去注意一般不太会感觉得出来,但如果把注意力集中到手背上还是能感觉得到那一丝痛感,好似他们之间已经悄然变化的关系。
不去触碰的时候还能假装一切都不存在,但只要一触碰到就拉扯得生疼。
住院以来的这两天都是Yin雨绵绵,有些降温,隔壁床的病人都盖起了毯子。
打吊针的时候,微凉的药ye顺着透明软管流进血管里,夏江的手背凉得不舒服,妈妈拿热水壶打来热水再打shi毛巾,拧干以后轻轻覆盖在夏江正在打点滴的手背上,毛巾的温暖才让手舒服了一点。
秋渚请了假,妈妈也和同事调了休,在这两天里变着花样给两兄弟做饭。淘米洗菜的时候,望向窗外,她心里忽然有些难过,夏江那么懂事听话的一个孩子,却偏偏让他遇上这种事,自己这个做妈妈的真是失职。
末了抹了把眼角的泪,现在这个家就剩下自己这么一根顶梁柱了,千万可不能再倒下,至少要做好后勤,于是顺手把洗衣、做饭都一手承包了。
晚上。
夏江的肠胃恢复了差不多了,能正常吃饭了,一家三口在医院病房里一起吃妈妈亲手做的饭菜,对三人来说也是一次特别的体验。
病床上的小桌板上摆满了白灼虾,鸽子汤,素炒胡萝卜丝,都说病人的胃口不好,但夏江好像比平时还能吃,连吃了两碗饭还喝干了一碗汤,吃完最后一口满意的抹了抹嘴,还得意的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:“这要是让不知道的人看到了,可能还以为我这是在坐月子呢。”
妈妈看到他这样也放心多了。
夜深了,妈妈也收拾要换洗的衣物拿回家了,白天人来人往的医院变得安静极了。
白色窗帘被夜风掀起一角。
秋渚躺在陪护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