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,如竹的卫二正君挺直腰背,不失傲气道,“便是纳妾,我也是不允的!”
他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,姆爹多年来只有他一个明双儿,父亲也没有纳妾找过其他小侍,他一直是家里受宠的独双儿,受父亲渊博学识的熏陶,他的学识不输男子,他有自己的傲骨。
卫二正君回忆半响,双眼坚定道,“当年,二爷上府求娶我时,父亲姆爹是看中卫府清规才答应让我嫁他的。若二爷现在有了纳妾的想法,我李玉竹也不贪他这份情,自会请离归府。当然,小六的药,我也不会断!”
“二嫂嫂不要说纳妾这事儿,便是五爷要小侍去姆留子,我也……”卫五正君双眼落泪,胡乱的想着他肯定不会同意,和离的话?他也……卫五正君揪着手绢难以决定。
“好了,你几个说的什么气话?卫府爷们没有纳妾蓄婢的规矩,去姆留子这些想法也给我好好按下去。”
卫大正君眼神锐利,直起身端庄的擦干净眼泪,阻止几个荒了神的弟夫再说气话,安抚道,“这事没到你们说的那地步,小六也不是白眼狼,哪里会把你们赶出去?”
“大嫂,是我们想错了!”
坐在下面的几个正君心里一定,收起绝望的心思,低头坐在软榻上小声抽噎着,慢慢收起眼泪。
卫大正君见几个弟夫哭得脸花,实在是不太像话,吩咐等在暖房偏房的陪嫁双儿青荷,“小荷,让下人打点温水进来,给几位正君洁面。”
“是,正君!”
已经是嬷姆的青荷,收起心里替主子的难过,领着几个正君陪嫁明双儿嬷姆,让小双奴们打了不少热水进屋。
一群双儿奴婢仔细伺候着正君主子们将脸上的泪水洗了,擦上香膏后,抚着几位主子进了内屋,换了衣服梳了头,画了常妆,体面的又落座在暖房软塌上。
小双奴们轻手轻脚的,将一杯杯暖宫茶放在正君们的茶几上,低眉顺眼的退出暖房。
“都不要再哭了,喝杯暖茶润润吧!”
也洁过面的卫大正君,换了一身紧腰露胸白绸双儿裙袍,坐在上位软塌上,端起茶盏,闻着熟悉的茶香,轻轻喝了两口。
其他换了不用颜色露胸双儿裙袍的正君,也端起喝了多年都喝腻了的暖宫茶,眉头也没皱的喝了几口。
暖了胃的卫大正君放下茶盏,语气和缓又安人心,“和离这事,大爷昨晚也和我提过……我是不愿的。至于你们,大爷说是看你们的意愿,若是不愿,老二他们也不会再提。”
想到接下来的话,卫大正君眼里冒出一丝难过,但他还是继续说着,“不能有孕怪不到你们身上,是卫家爷们身上的问题,这事我也不瞒你们……”
卫二正君以为卫大正君要说卫家爷们子嗣难的这事,低语打断,“大嫂,我成婚前,二爷就给我说过,我是自愿的,怪不得他!”
卫三、四、五正君也轻轻点头,他们爷们儿娶他们前也说过,几个兄弟曾经中过毒,对子嗣有影响,他们也知道,但他们还是愿意嫁进卫府来。这么多年来没有孕育出一子半双,他们虽然遗憾,但从未后悔过。
卫大正君摇头苦笑,“不,你们只知府里的几个爷们小时候中过毒于子嗣有碍,却不知十六年前他们身上还发生了其他的事,才让他们难以有子嗣,也不敢随意过继子嗣,收养义子。”
下坐的几人心头一动,他们确实有点疑惑,虽然卫府爷们儿多,但一个子都没出来,这么多年来几个爷们也不愿意过继子嗣收养义子,实在让作为枕边人的他们想不通,连他们姆家也有异议。
心急的卫三正君眉眼一挑,这事他今天必定要知道,“大嫂,到底是有什么缘由?您也说给我们听听,免得我们如蒙在鼓里的虫子,什么也不知道!”
“哎……”卫大正君苦叹了一声,“这还是昨夜大爷查到告诉我的,你们听了再决定要不要和离,愿不愿在卫府蹉跎年华!”
昨夜,卫大爷苦笑着和卫大正君说了十六年前卫府的秘事,虽然他们几个成婚的爷们解毒活了过来,身体健康壮得如牛,但他们可能在那一次中毒事件中,还中了其他绝子嗣的密毒,让他们这么多年来都没发觉。
而这密毒卫大爷查到线索,是和十六年前太子宫变有关,也和那一年卫府里发生的差一点灭门的惨事有关。
十六年前,卫府的老太爷犯了纳妾蓄婢的族规,宠幸外室还欲娶成平夫正君,只为让他的私生子入族谱,有身份娶当时二王爷家的庶双。
这却犯了卫氏一族的忌讳,他卫府族规只忠皇帝,不会主动参与夺嫡,而老太爷的做法是已经投了二王爷,是将卫府陷入了不忠的险境。而他娶平夫正君只是个投效他人的证明罢了。
眼光长远的卫老太正君当时就大怒,虽然他们卫氏一族只有嫡系一脉,子嗣很是艰难的传承着。
但如今卫老太正君有唯一的嫡子,他的嫡子子嗣却颇丰,有五个康健如小牛犊般的嫡孙,会生养的儿婿肚子里还有个六月的胎儿,他们卫府不缺子嗣。